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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节 再战(2)(1 / 2)

第395节 再战(2)

蒋纬国遇刺后第五天,南京军便发动了对日军的报复性反击,其行动速度之快令日本人大为震惊并且大为措手不及,甚至因此而有人怀疑蒋纬国在济州岛遇刺其实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蒋纬国刚遇刺,南京军就反击,未免太快、太有蓄谋已久的嫌疑了。不过,这种阴谋论很快就被排除,因为南京军并非全面反击,南京军其实也很仓促,否则就不会在战事初期仅出动区区一个师了。假如南京军真的是“自导自演、蓄谋已久”,反击时肯定会投入重兵,但事实是:就晋北的第17师单独地投入反击了,其余部队还在集结、调动、准备中。

山西绥远二省以长城为分界线,穿过雁门关,第17师的三万精兵以长龙之势越过长城,杀向长城以北的沦陷于日本人之手的绥远。

雁门关上,第17师先头部队第171旅在副旅长张云的主持下,举行了一场极其特殊的誓师出征仪式。城墙上下,军旗猎猎。张云高站在雁门关上,举起一个高音喇叭:“弟兄们!我们就要跨过长城了!长城啊!长城!两千多年前,霍去病率领的大汉帝国的铁骑越过长城,追杀匈奴三千里,杀得四方蛮夷归服称臣!如今,我们就要像我们中华民族的先辈们一样了!越过长城!诛灭敌寇!收复失地!我们要像先辈们一样战无不胜!”他大喝道,“点起狼烟!”

雁门关和附近百草口长城各要塞城垣内,第171旅的旅部卫队营官兵在长城的狼烟台内点燃了事先准备好堆在里面的狼粪、蒿艾草、牛粪、狼草等燃料,随后又往里面浇了几桶水。顿时,一股股粗大的狼烟犹如黑色龙卷风般在长城各处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一股接着一股,遥相呼应、延绵不绝。一时间,雁门关上,狼烟遍地。

狼烟,这是古代中华民族在边疆发现敌情时的军事报警信号。沧海桑田,如今这一幕再次出现,不同的是,此时的中华民族抵御的不再是北方游牧民族,而是入侵到中国国土上的东瀛倭寇。苍茫的雁门关上,一道道狼烟冲天而起,加上此时隆冬的凌厉寒风和万物萧索之景,愈发显得悲壮而激昂。南京军点起狼烟肯定不是用狼烟进行通讯,而是用来激励士气。

“起歌!”张云大吼。

雁门关内外,南京军官兵们豪气干云、气吞山河的军歌伴随着狼烟一起直冲云霄: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

“不胜不归!”惊涛骇浪般的怒吼声响彻在雁门关上。

巍巍长城,历经沧桑屹立千年,千年之前,长城之南是华夏中原,长城之北是北狄犬戎,千年之后,长城之南是中华,长城之北则是属于中华但被渡海而来的东瀛倭寇所霸占的国土。

第17师横跨长城,出晋击绥,面对的第一个属于日占绥远且被日军控制的据点是丰镇,驻扎丰镇的日军是一个联队,是第5师团第9旅团第11联队,总兵力四千余,另有一万余伪军助阵。第17师第171旅先行一步抵达后,没等后续的第172旅和第173旅,直接发动攻击,先呼叫空军轰炸机群进行一顿劈头盖脑的狂轰滥炸,随后,全旅千余官兵,在沸腾的士气、刻骨的仇恨、愤怒的战意中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向丰镇。攻击前,张云给旅长周复算了这么一笔账:“日军四千,我军四千可以与之打成平手,伪军一万,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我军一千就可以将其干掉,满打满算,敌军总计五千人,我军却有千人,在这种敌弱我强的情况下如果还畏缩不前,简直就是耻辱!还等什么呢?打这帮狗日的!”

周复笑道:“张云啊,你真是一个拼命三郎。”

“奉天杀贼!”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南京军官兵们犹如虎群般势不可挡,还未交手前,就已经在气势上碾压日伪军。

日伪军在开战时完全被打懵了,因为中日眼下毕竟还处于停战时期,中**队“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开战”,这已经极大地让日伪军措手不及了,并且南京军在济州岛事件后第六天就发动攻击,速度快得让日本人几乎难以反应,更何况,第171旅是在半夜里发动的攻击,更是让日伪军完全无法招架。由于南京军和中国空军“本是一家人”,所以南京军“陆空协同配合”是非常过硬的,当第171旅以泰山压顶之势席卷上来时,**的轰炸机群刚刚轰炸完丰镇,日伪军晕头转向、死伤惨重,下一刻,第171旅已经犁庭扫穴般地淹没了丰镇,残破不堪的镇子里,杀声如雷、枪声如麻、弹火如电,镇子迅速变成了残垣断壁和尸山血海。面对南京军的凶猛攻击,日军虽然跟伪军一样一起陷入混乱,但迅速回过神并展开凶狠还击,伪军则一触即溃。丰镇内,南京军与日军展开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战搏杀,日军因兵力不如南京军且步兵轻武器也一定逊于南京军,所以不断地被南京军消灭,丰镇外,大批伪军在亡魂丧胆中抱头鼠窜。短短三个小时,南京军攻克丰镇,消灭日军约三千人,第11联队联队长长野佑一郎大佐最后带着七百残兵仓惶逃离丰镇,逃向丰镇以西60多公里的凉城。第171旅攻陷丰镇后,第17师另外两个旅也已赶到,全师包括第171旅在内,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进,一路向西,兵锋直指丰镇正西偏北100多公里的绥远省省会、绥远省核心归绥(呼和浩特)。

晋北的山岭间,古老的长城犹如一条蛰伏不动的巨龙般蜿蜒迤逦,长城内外,飞沙走石、风雷滚滚,大军如洪、脚步如雷,钢盔如云、刺刀如林,南京军第17师的官兵们在烈火般的求战心态中跨过长城,全师气吞万里如虎。

绥远的日军是第5师团,该师团在中日战争初期先在华北,后调到华东参加了南京会战,但战果不大、损失惨重,所以又被调回了华北,继而在日军的“华北大攻略”中重振“雄风”,横扫半个山西,中日议和停战后,该师团被调到绥远,负责绥远的防御,此时的师团长还是板垣征四郎中将。其实,板垣中将在参加中日战争前就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陆军大臣的人选之一,但事与愿违,他在中国战场上表现不佳,虽然在山西威风面,但在南京却一再败北,影响了他的晋升道路,所以还是第5师团的师团长。在接到南京军反击绥远的报告后,板垣中将大为震惊,他确实也感到措手不及,知道攻杀过来的中**队是南京军后,他心头阵阵发毛,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对策共有两条,一是收缩部队到归绥,全面防御,等待援军到来,二是出动迎战。起初,板垣中将是倾向于第一条的,但很快,他改变了主意。

“只有一个师?”第11联队的详细报告让板垣中将十分吃惊,“越过长城进入绥远的南京军只有一个师?并且没有战车部队和重炮部队?”

“是的!”师团参谋长西村利温大佐报告道,“是南京军驻扎在晋北的第17师,同时驻扎在山西境内的第88、第99、第39师都还没动。丰镇战役中,敌军虽然出动了二三十辆战车,但都是德国一号二号轻型战车和当初缴获到的皇军战车,确定没有成建制的战车部队,至于火炮,敌军只有一个普通炮兵团的炮火规模,没有重炮部队。”

“简直是在羞辱我板垣征四郎!”一股怒意涌上板垣中将的心头,南京军用一个师并且还不是装甲师甚至都没有重炮部队就打他一个师团,分明就是没有把第5师团、把板垣中将放在眼里,这种对手“看扁”自己的藐视感不得不让板垣中将深感羞怒。

板垣中将毕竟是一个军人,因此他迅速分析出了战事的局势:南京军仅出动一个师展开攻击,说明南京军也是在很仓促、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展开攻击的。南京军第17师大举杀来,日军第5师团如果采取守城防御的战术,虽然稳妥,但却颜面扫地,“皇军一个师团在遭到支那军一个师攻击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勇往直前、有进无退’,反而像缩头乌龟那样缩到城内被动挨打”,这种说法无论怎么解释都是非常刺耳难听的,堪称第5师团乃至整个日本陆军的耻辱。板垣中将确实忌惮南京军,但绝不是“畏南京军如虎”,他一直把自己在南京战场上的失败视为自己军人生涯的污点并努力想要洗刷,眼下,第5师团如果选择被动防御,板垣中将的“一世英名”就要彻底地毁了,外界必然会说他“已经被南京军吓破胆”,这是他宁死也不愿意的事。另外,南京军如今来了一个师,意味着后面还有第二个师、第三个师...正在赶来,第5师团如果展开守城,就要面对越来越多的南京军,搞不好会陷入重重包围中,既然南京军是一个师接一个师地杀来,日军最好的对策就是“主动迎击”以求将其逐个击破的效果。另外,板垣中将已经知道,第17师没有坦克部队,也没有重炮部队,这更增加了他主动迎战的底气和胆气,他希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击溃南京军一个师,洗刷他先前的污点。

随着板垣中将下定决心,第5师团倾巢出动,从归绥集结并出击,迎战南京军第17师,双方一个从归绥一路向东,一个从丰镇一路向西,很快就在归绥和丰镇之间的凉城狭路相逢。

第17师与第5师团在凉城展开铁血碰撞时,时间是12月14日上午,此时,风起云涌、天寒地冻,绥远本就是夏短冬长的塞北苦寒之地,眼下的气温已是零下十五度(内蒙古多数地区冬天长达五个月甚至半年,一月份最冷,气温可低达零下三十多度),双方抵达凉城时,北风如刀、滴水成冰,一场鹅毛大雪轰然从天而降,短短一个小时,凉城地区便已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交战区域内天昏地暗、银装素裹。这场大雪导致双方飞机都无法出动,双方汽车、火炮都难以快速运动。

呼啸的大雪中,灰色浪潮般的南京军与黄色浪潮般的日军互相怒视着,双方军人的钢盔军装上一起落满了雪花。

凉城坐落在阴山南麓,地形复杂多变,以山地丘陵为主,全城四面环山,南部的蛮汉山海拔最高,达到2300多米,中间滩川环抱岱海。岱海是内蒙古地区的著名湖泊和重要湖泊,处于一个狭长盆地中,南有马头山,北有蛮汉山,湖泊东西长约25公里,南北宽约20公里,面积约160平方公里,因为岱海的滋润,所以凉城一带土地肥沃。犹如两列火车对冲而来的南京军第17师和日军第5师团同时进入马头山和蛮汉山之间的盆地,在岱海南畔展开交锋。

在这一刻,陈明仁和板垣征四郎都感到了迟疑,因为眼前的环境和条件注定战斗只会是毫无技术含量的硬碰硬,杀敌一万,自损一万。只是,战斗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了,双方谁也不愿意、不可能后退。

“第五师团,手下败将!”第17师的军官们意气风发地大吼道,“杀!”

“杀!”震破雪霄的虎啸般的吼声中,南京军在雪地冰涛间席卷向日军,日军同样在狼嚎般的吼叫声中呼啸迎上来。雪虐风饕的战场上杀声震天,凉城、岱海湖畔、郊区的山丘,尽皆陷入山河变色的血战中。双方飞机无法出动,火炮又陷入雪坑里难以动弹,拼杀的主力完全是步兵。近乎沸腾的雪花间,双方士兵犹如雪崩山洪般互相冲撞着,展开面对面的扫射,飞蝗闪电般的弹雨中,人群齐刷刷地不断倒下去,后续跟上者在虎啸狼嚎声中展开惊天动地的肉搏,飞泉般的血水伴随着暴风般的喊杀声一起狂飙乱舞,死者无数,倒在战场上的士兵迅速便被大雪掩埋并被寒风低温冻成了石头。雪浪狂澜中,双方士兵踏着淹没脚脖子并迅速变成淹没膝盖的积雪奋力厮杀、厮杀拼搏,原驰蜡象的战场上,雪白血红、雪冷血热。原本一片银白的大地间,灰色浪潮和黄色浪潮不断地碰撞着,溅开无数团在雪地间极其醒目耀眼的红色血泊,寒风吹过,尸体变成石头,血泊变成红色的冰块。从高空鸟瞰,犹如无数红色墨汁淋漓在白色的宣纸上,绽放开密密麻麻的“人命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