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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2 / 2)


  他的盘子里明明是盖着廉价芝士的油腻意面,但他却总觉得是牧长觉让家里的阿姨给他熬了牛肉汤煮的鸡蛋面。

  燕知吃一口停一口,似乎真的与人分享。

  饭吃完了幻想也结束了。

  他只是觉得有点头疼,下一秒就把刚吃的面尽数吐在了地毯上。

  那是他最迷茫的一段时间。

  他无法调和绝望与幻想。

  天平的任何一侧都好像是深渊。

  燕知选择了温暖的那一侧去堕落。

  频繁看见幻象的情况,燕知跟林医生提过一次。

  他其实想问的只是为什么会头疼。

  但是林医生当时非常严肃,强烈建议他立刻调整药物。

  燕知同意了。

  他以为药是治头疼的。

  燕知按照林医生的医嘱,那几天都是早上四点起来先吃过药,才去实验室。

  每周末燕知要开车去市里的海洋馆打工。

  路上是他最轻松的时间。

  他控制不了什么时候不让牧长觉来或者让牧长觉消失,但是每次他想要牧长觉出现的时候,他总是会来。

  就像是过去牧长觉承诺过的。

  “只要你开口。”

  明知道是不对的,燕知却总忍不住在开长途的时候找牧长觉说话。

  他喜欢跟他讲最近自己做了什么实验,学习了什么理论。

  他给牧长觉讲自己那个关于成瘾的课题有着怎样令人骄傲的进步。

  “牧长觉,我是你的骄傲,对吗?”

  “只要我能控制,我就不用离开你,对吗?”

  有人追求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他读诗。

  燕知笑着问空气:“你会吃醋吗?”

  乐此不疲。

  换药后的第一个周末,燕知刚开上高速就想跟牧长觉说最近自己没头疼了。

  但是可能对这个话题没那么感兴趣,牧长觉没有如期出现。

  燕知频繁地看自己空荡荡的副驾驶,换了一个话题,“我返回去审稿的文章已经接收了,下个月初就能在顶刊线上发表。我还拿到了今年的第一笔独立经费。”

  他当然是牧长觉的骄傲。

  牧长觉对他的任何一点成就和进步都是绝对自豪的。

  过去燕知上学拿的各种奖状奖牌家里都放不下了,牧长觉连他得的“重在参与”塑料小红花都舍不得扔。

  发表学术论文和拿到独立经费是他科研工作中的重大进展,牧长觉不可能不关心。

  但是那辆四手破尼桑里,只有燕知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心跳变得快起来,控制不住地往下压油门,“牧长觉?”

  燕知意识到肯定是哪儿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