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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障猫……不管用。」



「不,不管用?」



「被障猫碰触造成障碍的伤口,并不是普通的损伤。惹到猫所以惹祸上身了。我想想,阿良良木老弟,你知道『能量吸取』的能力吗?」



「能量吸取……?」



我听过。



不,这同样是来自动漫画的知识,所以我不是很清楚,然而……



「咦,可是所谓的能量吸取,应该是吸血鬼的特性吧?记得我在春假听过,吸血原本就是榨取人类生命力的行为……」



「一点都没错,不过这可不是吸血鬼的专利。障猫的能量吸取可以说是灵障,没办法制作眷属,所以与吸血鬼相较之下,在意义上有所出入,换句话说,这算是障猫的原创技能。」



「是喔……也就是说,我左手臂被扯断的同时,连不死能力也被扯断吗……」



所以伤势恢复的速度变慢。



所以血液蒸发的速度变慢。



调性不合。



同样的能力——相互重合,产生分歧。



我懂了。



不只是左手臂的事情,也包括羽川双亲的事情。当时他们两人衰弱至极,宛如死掉般全身无力动也不动,但是完全没有明显的外伤。



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事情之后,是基于什么原因才衰弱成那样?当时我完全搞不懂状况就先叫了救护车,但如果以「能量吸取」来解释,就可以理解为何是那种状况了。



弱化。



之所以变得衰弱,是「能量吸取」造成的结果。



「与吸血鬼的能量吸取不同,不需要直接吸血,所以属于一种间接的技能。不过正如阿良良木老弟的亲身体验,技能本身的构造,直接到近乎原始的程度,所以相当具有威胁性。因为不是只要注意牙齿,光是被碰触到就完蛋了。」



「所以才叫做……障猫?」(注52)



真是不得了。



忍野帮我解开绷带之后,我看向患部——总之就外表看来,已经完好无伤了。



我觉得不只是因为吸血鬼幼女陪在身旁,这种神奇绷带也是助力。



注 52日文「障碍」与「碰触」同音。



…………



这样下去,该不会明明为了还债而帮忙工作,反而欠下更多债务吧?



虽然这样的质疑掠过脑海,总之先撇开这种想法,正事要紧。



「我孤陋寡闻,没听过障猫这样的怪异,不过这种凌驾于吸血鬼不死之力的能量吸取,确实是一项威胁。幸好被扯断的是左手臂,如果是脑袋,我大概没办法接回去就死掉了。」



「……啊,慢着慢着,阿良良木老弟,是我形容的方法不对。」



我怀着些许安心感轻声这么说,但忍野摇了摇手如此回答。



「所谓的调性不合,是指对方与阿良良木老弟的调性,并不是障猫的能力足以匹敌吸血鬼。」



「啊?」



「因为吸血鬼是怪异之王啊,君临天下的王者。即使同样叫做能量吸取,级数也不一样,其中有绝对性的差距,妖忭社会的阶级区分,比人类社会还要明显。障猫的能量吸取,绝对无法对抗吸血鬼的吸血行为,虽说具有威胁性,但也只是对于人类来说是如此,对于吸血鬼来说微不足道。」



那叫做……微不足道?



那种程度?



我实在不这么认为。



不过,既然专家忍野这么说了,那么肯定如此吧。



「阿良良木老弟刚喂血给吸血鬼小妹,所以提升了吸血鬼的体质,不过打起来就知道有几两重了。你终究是人类,不可能赢得了货真价实的怪异。」



「货真价实的……怪异。」



「如果阿良良木老弟还拥有——还维持春假时期的不死性质,或者即使是吸血鬼小妹落魄到这种程度的状态,障猫都不会是对手。无论手臂被扯掉或是脑袋被拔掉都能瞬间再生,自身能力也不会被扯断。」



「…………」



不。



然而对方不只是障猫,同时也是羽川翼。



既然这样,如同春假的我,羽川也不是被怪异附身,而是整个人都成为怪异?



化为怪异。



化为怪物。



「有些怪异确实会导致肉体变化,但还不得而知,这方面只能接下来进行调查。但是无论如何可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迟了一步。」忍野如此说着。「我依照阿良良木老弟的指引,稍微把小猫咪的坟墓挖了一遍,但是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搞错地点,那么事态可说是糟透了。」



「……这样啊。」



糟透了吗……



我没有力气确认忍野是在哪里挖的,做这种事也没用。



因为,我已经看见了。



已经——看到入迷了。



已经眼睁睁错过了。



为时已晚的证据。



「嗯,虽然这么说,伤势本身恢复得还算顺利。虽然里面好像还没完全接回去,不过看样子明天就会好了。」



忍野说着轻拍我的左肩。只是轻拍就造成渗入体内的疼痛(而且挺痛的),不过依照这位专家的说法,似乎是「还算顺利」。



似乎。还算。



毫无确信。



「吸血鬼小妹……应该已经睡觉了,之后得向她道谢啊。不过对她来说,阿良良木老弟要是死掉会令她很困扰,所以当然不在乎陪你一整天吧。」



「……不过我真的觉得很窝心。既然她需要我这个营养来源,就表示她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念头。」



「唔~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个大木头。」



忍野轻声这么说。



怎么回事?



感觉好像莫名被斥责了。



「算啦。那么,阿良良木老弟,趁你家人担心之前,你先回家吧。」



「咦?」



「你口袋里的手机好像经常在震动,那就是所谓的震动功能?」



听他这么一说,我再度看向手机画面。刚才只想知道日期时间,所以我没有细看,不过现在看了才发现,我的未接来电与邮件收件匣显示着惊人的数字。



未接来电:146通。



未读信件:209封。



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啊……在我点开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应该都是火怜与月火留下的……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后面居然都是响一声就挂断的电话,还有空白邮件!



「这已经是恶整了吧?」



真是的。



难怪醒来的时候不太舒服。



在休息的时候像这样一直震动,根本不可能睡得好。虽然没能实现,不过相隔这么远都想要叫我起床,我真佩服这对欢乐姊妹花。去死算了。



「你和班长妹不一样,有家人在担心你。所以阿良良木老弟,你该回去了。」



「啊,没有啦,这不是什么担心……」



嗯?



咦,「和班长妹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刚才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到废弃大楼,在意识朦胧的状态回报受害状况,我应该也不会把羽川的家庭状况告诉忍野……他只是随口说说?乱枪打鸟?



还是照例已经看透一切?



只要知道受害者是羽川的双亲,就算完全不知道状况,还是说得出这句话——慢着,真是如此吗?



总觉得听他的语气——不对。



比起这种事,另一件事更重要。



「不用这样啦,忍野……这种伤算不了什么,羽川都已经成为那种状况,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垂头丧气回家?得赶快抓住叫做障猫的那个玩意处理掉,不然……」



「春假。」



我积极表达意愿说到一半——被忍野打断了。



以话语打断。



「如同班长妹在春假对阿良良木老弟做的那样,这次轮到阿良良木老弟想帮班长妹?是这样的吗,阿良良木老弟?」



「……没错。」



他莫名想是在确认,莫名象是有所确信,充满挖苦,充满恶意的这种说法,使我迟疑是否应该承认,但我最后还是承认了。



至少我的心态如他所说。



虽然觉得这种形容方式,似乎与真相有所出入,但确实如他所说。



不,即使并非如此……



「朋友有难就要帮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我如此说着。



回忆与障猫那段称不上对话的对话,如此说着。



「哼,阿良良木老弟,这不是你自己的讲法,真的是班长妹的讲法。当时是怎么说的?如果不能为这个人而死,我就不会把这个人视为朋友——是这么说的吗?班长妹的价值观,简直是三国时代的玩意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曰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是这样的誓言吗?我觉得要是她活在那个时代,应该能成为了不起的武将。」



「……请不要用武将譬喻女生。」



「不过,阿良良木老弟,这是不可能的。」



断言,明讲。



忍野咩咩,就象是在进行最后通牒如此说着。



「班长妹那样的做法,你学不来。不只是你,我也是,任何人都是。班长妹那样的做法,任何人都学不来。现在的你非得认知这一点才行。」



再度——忍野再度把手放在我的肩头,并且继续说着。



「朋友有难就要帮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句话或许没错。不过阿良良木老弟,把理所当然的事情视为理所当然,是被上天选上的人所处的领域,平凡如你,庸俗如我,都做不到这种事。我能理解你崇拜班长妹,想报答班长妹,希望效法班长妹的心情。不过……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千万不能……这么做。」



「这是禁忌的游戏。」忍野如此说着。「那个女孩啊,比怪异更像怪异,比妖怪更像妖怪,贸然效法她会吃苦头的。」



「居然说效法……忍野,我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总之,先不讨论这种唯心论……」



忍野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移动到我的头上。



就象是大人在抚摸小孩。



「以现实层面来说,状况已经开始了。接下来是专家的工作,没有外行人出面的余地,何况你未成年。」



「…………」



「阿良良木老弟,或许你觉得自己得负起某些责任。比方说早知道当时应该阻止班长妹埋葬猫,或是早知道应该把事情问得更清楚,你或许会有这种想法。嗯,我个人认为这种事不会造成任何责任,但也不认为完全不需要对此懊悔或反省。只不过……即使事情的责任在你身上,也不一定表示非得由你来解决事情。」



「啊……?」



「我是维护平衡的中立角色,所以重视责任的归属,不过人类的社会……进一步来说,这个世界并不是都以这种原则构成的,不可以认为我说的话就是对的,即使背负责任的家伙抛弃责任,事情依然会出乎意料顺利解决。不过这只是概括的观点,不代表你非得要努力才行,这种义务并不存在。」忍野平淡的如此说着。「你在春假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也是相当努力。不过即使>你没有努力,只是偷偷摸摸窝在这座废墟度日,或许事情也会出乎意料顺利解决。」



「这……」我无法接受忍野这种说法。「这……不可能吧?而且就算是如此,那依然是我非做不可的事情。而且这次也是……」



「是非做不可的事情?或许吧。不过——你做不到。」



「…………」



「阿良良木老弟,这次你无能为力。」



忍野加重语气如此强调。



「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所以你应该看不出来,不过害得阿良良木受这么重的伤,其实我感到很愧疚。虽然当时还处于预防阶段,但我甚至认为不应该找阿良良木老弟帮忙,我没资格担任维护平衡的使者了。我无视于原则,违反行规了。你这次受到的伤害,绝大部分是我的疏失,我没脸见你的家长。阿良良木老弟至今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这番话听起来不像安慰,而且也没什么正经的感觉。



然而忍野就象是在消遣我这份无须强调的无力感,以严肃的语气断言。



「阿良良木历老弟,接下来你无能为力。你没办法为班长妹做任何事,想做也做不到。不是心意问题,是技术与实力的问题,真要说的话,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不要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