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金钱当然重要。但千万不要忘了,有一样东西比它更有价值——那用金钱购得的商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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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背叛同盟的第三位刺客•拭森贯通──同时,零崎人识也达到了极限。
不只因为贯通的技术所带来的消耗──包含奇野既知和罪口摘菜的攻击,伤害和疲备确实累积在他身上累积。
(出梦那家伙有说过──对专业的战士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获胜,而是持续不败──)
零崎一贼的生活形态,人识是从兄长零崎双识身上习得──而身为战士生存之道,则是仰赖匂宫出梦地指导。
从这层面看来,零崎人识在『杀之名』中是个杂种。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才得以从那残酷的人生经历中,持续苟延残喘的存活下来──
(生存──出梦说,那是最重要的。)
(还真敢说呢!你这家伙,明明无时无刻都抱着必死的心情活着不是吗──)
在零崎人识所认识的战士之中,匂宫出梦比任何人都强大。
几乎可以说是最强。
以如此的概念而制造的作品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即使是那样的出梦,若是与自杀志愿,零崎双识对战,依然没有胜算。
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根据。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
出梦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双识便没有理由会输。
人识是这么想的。
(没错。持续胜利,然后生存──相当惊人的,那位笨蛋哥哥,一直以来就是像这样──)
因此,我目前的所作所为,完全都是多余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忍不住这么想。
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法挽回了──一开始虽是奇野既知认错了人,但人识也亲手解决了背叛同盟一半的成员。
而这个错误并不会停止。
也没有解释的余地。
就算表明了自己的身分,人识依旧会被当做背叛同盟的敌人──而且。
零崎人识目前──不,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半途而废。
即使可能会后悔,即使后果不堪设想,却还是要拼出个结果,这是不论任何时期的人识都存在的,那极容易理解的共通点之一──
「──背叛同盟的一人,死吹尸灭。」
然后。
那第四位刺客就在人识解决贯通后,几乎是瞬间,现身。
三秒后。
一点都不夸张的,他就站在那里。
正打算拔下贯通胸口的碎纸剪,背后就有一个人像这样报上了自己的名讳。
「啊……啊啊?」
人识困惑且愤怒地转过身。
最糟糕状态。
疲劳不已又全身是伤的情况下,还以为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新的角色竟然就这样登场了。人识崩溃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
那样的倦怠感──瞬间就消失了。
那个男人。
被死吹尸灭的站姿,一扫而空──
「自杀志愿──零崎双识。你还真有能耐啊──竟能从贯通的手中逃出。事实上,你还是第一人。」
那是一位全身是伤的男子。
脸部到喉咙,从手臂至指尖──都留下了旧伤口。
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一身有型的纯黑打扮。
比起这些──环绕在他身旁的空气,才是黑得吓人。
那深邃、不见光明的黑。
很明显的──但所站立的位置,一点光线也没有。
与目前为止的三人。
气氛截然不同。
「不过贯通身为背叛同盟的一员,也算是尽到最后的职责而死的──虽然不到濒死的程度,但只要像目前这般衰弱,我的技术就能发挥非常高的效用。」
「啊哈哈──出现了一个言词怪异的家伙啊!你有什么事吗?」
人识刻意虚张声势──没错,真的只是说说──他缓慢地站起身。
不。
无法站起身的说法还比较正确──当然,他需要拖延观察对手的时间,但人识确实已经累坏了。
(算了,说实话──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选择逃跑。)
(自己的状态那么差,也不知敌人的真面目,话说──这家伙还真令人不舒服。)
(目前为止──死吹尸灭,是最接近曲识哥的对手。)
少女趣味。
与零崎曲识十分相像。
正确来说,尸灭并不像曲识,而是曲识的感觉很像尸灭──不论如何。
对人识来说,肯定是相当棘手的类型。
「真是的──『咒之名』都聚集了一堆怪胎。一个个很难相处,有空的时候陪你们玩玩没差啦──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要针对我──也就是零崎双识呢?」
并不期待什么正常的回答。
说实话,他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想要杀了零崎双识的理由,大概会有一两百个吧──而他目前也正参与了一场战争。
『小小的战争』。
『看不见的战争』。
毫无理由的,他的生命正受到了威胁。
因此,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去除那个理由,使得战斗无效的争斗,根本就无法去除。
而对那些不需要理由的对手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
──尸灭回答。
「我没有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还是说,自杀志愿先生,你不喜欢毫无理由的死去呢?有理由难道就能死的干脆些吗?」
「……怎么可能!」
一面这么说,人识在确认自己的退路──同时他察觉到了。
场景依旧是住宅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路上的行人再度消失──贯通没有使出的『清场』,死吹尸灭倒是马上展现了出来。
(如此周到──在没有后路的情况下,看来是无法轻易逃过这一劫……但若以自己目前的情况看来,逃走的可行性比较高吧?)
与其迎战。
还不如逃跑。
(就因为是『咒之名』,战斗能力应该有限才是──物理性的攻击较为薄弱。即使瞭解这一切──仍然感到很不舒服。)
(满是旧伤的脸和手。)
(衣服底下的情况可想而知──那些伤令人感到不适。)
并不是被伤口本身给镇压。人识只是无法预测,那些伤口的存在意义。
人识目前为止所遇到的对手之中,先不论精神层面,鲜少有人像这样带着如此醒目的伤口──更明确地说,从来没有。
即使在实战经验上令人识望尘莫及的出梦,应该也没遇过这样的对手。
理所当然的。
一名战士,若是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多半等着他的,就是死亡。
所以──才会感到奇怪。
所以才会觉得不舒服。
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存活下来,然后像这样站在零崎人识的面前。这位叫做死吹尸灭男子──
「不过,我有个提议!死吹尸灭先生,是吧?这关于你我的利益。让我先问你一下,如果觉得不合理,你大可拒绝。首先,我啊──」
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人识转移自己的视线──并将手中的『七七七』给丢了出去。
本来也不是自己的所有物,更不觉得可惜,目前情况也不允许。
张开刀刃,尽可能在投掷的时候使它回旋。
命中并不是他的目的,或许恫吓才是。
就算只有一刹那,只要尸灭将注意转向『七七七』,人识就可以趁这个空挡一口气逃离这个地方──意图相当简单。
不过。
那种算计,在第一阶段就宣告失败。
「……什么?」
将『七七七』──
人识连扔它的机会也没有。
不。
就连准备动作──他都做不到。
「──首先什么?你说你首先要做什么?」
尸灭毫无表情地说着。
对于零崎人识手中的凶器,罪口摘菜所制作的大型碎纸剪『七七七』,完全不为所动。
「我倒想问问你──对我有利益的事会是什么?我可是最喜欢利益了呢!」
「…………!」
再次确认了那令人感到不妙的直觉。
这种感受并不是第一次──无法按照意识做出动作的这种感觉。
肉体指挥权被剥夺的感觉──也就是。
零崎曲识的身体支配!
「贯通拿手的特技为脑内干涉没错──比较起来,我的技术可就平凡许多,也就是常见的身体支配──不过,要排除一部分。」
「……排除一部分?」
人识「啊哈哈」地笑了。
和面对罪口摘菜时的手法相同,是虚张声势的笑──不过,除去这种战略上的意义,目前,他也只能笑了。
身体支配。
都已经如此衰弱了──居然还……
「语带保留的样子啊──别装模作样了!有什么招式就快说吧!那种无聊的策略,我一下就能逆转!」
「逆转?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不可能逆转什么的──在像这样与面对我的当下,很遗憾的,你就已经输了这场战斗啊,自杀志愿先生。」
尸灭这么说──接着打开了右手。
那看似毫无意义的肢体动作──却伴随着尸灭将手放开的动作。
人识的左手竟然也张开了。
握在手中的『七七七』──就这样掉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
「这就是支配啊──而我的实力,就只能支配动作而无法控制言语。」
顺带一提,我的这个技术叫做『稻草人』──然后,耸了耸肩。
而人识的身体──也擅自耸起肩来。
彷佛如同镜像反射般。
他的动作。
牵连着我。
(原来如此──我瞭解了。)
(虽不到脑内干涉,但也是控制的类别──让我如他所想的方式动作。)
这应该还是建立在人的模仿精神之上──强迫他人模仿自己的动作。
从模仿而生的不止是艺术。
就连生命也是,说穿了也只是上一个世代的复制品。
而死吹尸灭即利用了如此的基本规则──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的使得他的对象,零崎人识──模仿他的动作。
自我像是被偷走了般。
而发动的条件,就如同死吹尸灭刚刚所讲的,只要与他面对面。
如果呈现倒卧的姿势,或许就在他的技术所能发挥的范畴外──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为时已晚。
除了武器职人罪口摘菜之外,不论是奇野既知还是拭森贯通,『咒之名』的手段,都在发现的时候宣告结束。
也就是说──没有应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