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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失却的事物(2 / 2)


“是伊德里斯公爵的弟弟。”



“拉德摩兹吗”



亚历亚伯特哑然。虽然没想着伊德里斯会自己前来但偏偏是那个粗暴的和谋略这种词无缘的年轻人被派来。藩王的真意是要让停战无效吗。



“来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不是拉德摩兹”



“对。”



“那么是谁”



褚士朗尖锐地追问而通讯士官尽管不是他的责任却有点失措地答道



“似、似乎是赛尔法·泰坦尼亚准男爵。”



“……啊应该是伊德里斯最小的弟弟。但他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吧。”



“马上就到了。”



褚士朗这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要不干脆不让特使进到舰内直接把他赶回去算了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没有发现能让他无视礼仪这样做的依据。



两舰接舷圆筒形的通道接合并开启。赛尔法进入“晨曦女神”舰内。



赛尔法的脚步停下来。缓缓转头打量了一番船上的乘员少年贵族凛凛地开口了。



“对藩王殿下特使无礼的行为会降低世人对汝等主人的评价这道理明白吗”



举着枪的乘员们哑然呆立。



“带我去见亚历亚伯特卿和褚士朗卿。若再对我无礼便是对藩王殿下不敬”



士兵们慌慌张张把激光来复枪和热线枪之类放下。一名士官故意咳嗽一声走上前竭尽全力谨守礼节地说道



“准男爵阁下我等自会带路但在这之前请先让我等搜身。”



“搜身还真是胆小鬼会做的事。”



“选择拒绝是您的自由但您身负的大任无法完成又怎么办”



“明白了。我允许来搜吧。”



赛尔法轻蔑地看着士兵们又一次挺直了背脊。



“失礼了。”



被不到岁数的小孩在气势上压倒而觉得可气士兵们之间也嘀咕了几句女性士兵们以一种胜者的余裕窃窃私语着。



“十年后……不对五年后能长成什么样子真是期待啊。”



这话本来不可能被听见但赛尔法一边接受检查一边朝女性士兵们瞥了一眼姑娘们差一点尖叫出声。闯过与二倍敌军的战斗这样的反作用也是有的。检查很郑重赛尔法也没有露出怒色。



不一会儿赛尔法留下带来的五六名随从独自朝走廊深处前进。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正在谒见室等着。



“我是藩王亚术曼殿下派遣的特使赛尔法·泰坦尼亚准男爵。”



赛尔法的声音还很接近童声男高音。临近变声的少年在竭尽全力端整他的威仪而这样一副怒容盯着对方的姿态却引得两位年长者微笑起来。



赛尔法仿佛在抗拒这样的轻视提高了嗓门。



“我已声明我乃藩王殿下特使。既然听到你二人为何不跪下还礼”



“特使大人你的话确实有理但我们两人已经被剥夺了作为泰坦尼亚人的地位。”



亚历亚伯特稳静地回答。



赛尔法光滑的脸颊染上了朱红色。



“关于此事在这份令旨中都有记载。亚历亚伯特、褚士朗若你二人还能明……明、辨泰坦尼亚贵族的礼节担任特使者作为藩王殿下代理人在任务解除前以对藩王殿下自身同等的礼节对待也是当然的不是吗”



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认同了这道理对视了一眼沉默地单膝触地。赛尔法像满足了一样点点头。



“你们两个站起来吧。”



以一种奇特的表情两名青年公爵站起身。既然如此他们也只能奉陪这个少年。



“现在传达藩王殿下旨意。对亚历亚伯特、褚士朗两人处以的惩罚自此一概无效恢复两人的公爵爵位允许其回归最高家族会议。”



将带来的颇具古风的绢制卷轴展开赛尔法朗读着。



“……且在泰坦尼亚首脑部门委任亚历亚伯特、褚士朗两人为藩王亚术曼殿下代理。即授予亚历亚伯特瓦尔达那帝国元帅称号令其掌握泰坦尼亚军以及瓦尔达那帝国军两方统率权。赐予褚士朗瓦尔达那帝国宰相称号令其裁度一切内政外交事务事前不必取得皇帝许可。两位意下如何”



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压抑着惊讶脸上尽可能不显出任何表情。



“对此言不胜感激率直地讲真是令人喜出望外的结果。但伊德里斯公爵能接受这样单方面的条件我们也很想立即相信。”



“关于伊德里斯将在下面陈述。”



赛尔法的声音颤抖着双眼中燃起愤怒的灯火。这一瞬间他忘记了作为特使的立场流露出了弟弟对兄长的感情。但赛尔法从中恢复过来开始继续向下读



“伊德里斯对此次内乱承担首要责任。降其爵位一级为侯爵命其至驻行星狄伦代表处无限期赴任。”



IV



无条件投降。这句话同时浮现在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心中。少年抑制着颤抖两眼含泪站在那里的样子不由得引人同情起来。



“……如果是二代藩王努利的话就算是这样的条件也不会手下留情。他大概会要求处死伊德里斯吧。但是也亏得藩王能作出如此大的让步。”



褚士朗没打算模仿努利。伊德里斯会作为一个徒有其名的侯爵被发配到狄伦行星结束他的一生吧。藩王让伊德里斯活着说不定是为了在将来给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设置一个绊脚石。



但是话虽如此……



褚士朗审视着自己的内心正要抓住盘踞在黑暗中的什么东西的头绪的时候他听到了赛尔法的声音。



“亚历亚伯特卿如果可以就握手和解。”



“谨表诚意。”



亚历亚伯特对少年的坚强有些感动。赛尔法把读完卷回原状的令旨拿在左手右手伸出来。



两人握手。就在这一瞬间赛尔法将卷轴连同亚历亚伯特修长的身形用自己的身体一起撞了上去。



热线从亚历亚伯特的胸口贯通到后背时一滴血液都没有流出来。热线的高温一瞬间烧灼了伤口堵上了出血。



但在体内则发生了大量的出血。灼热的血液从受伤的内脏和烧断的血管中溢出奔腾着想找到一个出口。深红的沸水从亚历亚伯特端整的口鼻喷出咽喉的粘膜在这过程中被灼烧殆尽。



非常激烈的痛苦但并未持续太久。亚历亚伯特用包含着死之静谧的视线注视着少年两眼闭上双膝触到地面然后缓缓倒下。



“明白了吗这就是一直背叛藩王殿下的逆贼亚历亚伯特的下场”



赛尔法的叫声像猛烈的丧钟在室内响起。瞬间一切都被冻结又一瞬间一切都被解冻。



褚士朗以骇人的气势伸手抓住赛尔法的手腕残忍而毫不留情地拧转。赛尔法的口中泄出痛苦的悲鸣。



接着褚士朗用膝盖朝赛尔法的腿弯处一击。赛尔法忍不住双膝跪倒。半压制着赛尔法褚士朗大声叫着。



“亚历亚伯特……”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贵族在大量的流血中虽然试图去挣扎却连这样做的力气都失去了。艾德娜·弗雷德里克斯上校也不避讳别人的目光双膝跪地抱起他的头让人看见他苍白的脸。



“……我的兄弟。My brother.”



被沸腾的血烧灼了声带的亚历亚伯特本来不可能发出声音。即便如此褚士朗确实听到了亚历亚伯特的声音。褚士朗将年轻得过分的刺客的身体粗暴地撞到一边脚步踉跄着朝亚历亚伯特走近。



“别死亚历亚伯特……哥哥……”



褚士朗的声音激烈地动摇着。被人赞赏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清明的理性的青年贵族在是同志、是表兄弟、又是异母兄弟的男子身边双膝跪下颤抖的双手抱起他的上半身。完全没有生命迹象。



法尔密让士兵们制住赛尔法调查了令旨的卷轴。在法尔密报告了轴的部分是碳素纤维制成的异形热线枪后褚士朗以亡者般的声音向年幼的刺客问道



“做好赎罪的觉悟了吗”



这不管在谁的耳中听来都是死刑的判决宣告。赛尔法被士兵们押着喘着气说



“我没有罪只是处死了叛逆者。”



“看来是被伊德里斯熏陶得不错。”



褚士朗的目光连成人都无法正视就像劫火的炽烈自地狱之门吐出一般。



“褚士朗大人对方是孩子。”



芙兰西亚紧紧拽住褚士朗的右手。褚士朗没有甩开芙兰西亚被她半拉扯着站在赛尔法面前。他用和目光一样的火焰般的声音诘问。



“不后悔吗”



“后悔”



赛尔法竭尽全力要笑出来。



“是啊我后悔。我应该先杀掉你这家伙。”



太大胆的反应让法尔密无话可说。这甚至到了让他觉得这少年还在伊德里斯之上的程度。褚士朗也笑起来这是芙兰西亚不曾见过的笑容。



“不可啊褚士朗大人不可。”



芙兰西亚用全身的力气抓着褚士朗的右臂。她不想让独占着她的敬爱的主人做出杀死孩子这种事。



“泰坦尼亚下任藩王伊德里斯万岁”



赛尔法大声叫着。高傲的同时也激起人杀意的叫声。赛尔法的确没有想到这话也等同于对伊德里斯的处刑宣言。



“杀了人就这么自豪吗差不多点”



回想着自己过去的苦涩心情法尔密斥责道。赛尔法则以反抗的视线向法尔密一击



“非泰坦尼亚者即非人”



已经没救了。在法尔密确信少年将死之时褚士朗沉声开口。



“准男爵你做的这些是谁想出来的伊德里斯吗”



“不是。”



“那就是藩王吗。”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褚士朗冷笑着摇头。



“褚士朗大人。”



“芙兰西亚别搞错了。我是泰坦尼亚不是善人也不是正义的伙伴。”



褚士朗两眼中血在奔涌。过度的激动让毛细血管也爆开了。芙兰西亚手抓着已经抛弃了理性和知性的主人的手臂用全身力气压抑着。



有种不合时宜的奇妙的欢欣在芙兰西亚心中动起来。这是在亚历亚伯特的惨祸面前虽然不是没有伴着十分遗憾的心情但确实在这一时刻她感受到了自己要支持褚士朗的责任为此而感到欢欣。



“褚士朗大人屏幕上……”



听见芙兰西亚的低语褚士朗用异样的视线望向屏幕。毫无前兆地开始运行的屏幕在两三秒的雪花点之后映出了这次派来刺客的人的身影。



关于应该映入了他视线的凄惨情景藩王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样就公平了。”



来自深渊的带有魔力的风朝着褚士朗吹来。



“你和伊德里斯卿一对一地竞争下届藩王的宝座就好哪一边将以何种方式得到胜利真令人期待啊。”



“那亚历亚伯特……”



“亚历亚伯特卿是无用的存在。他作为哲力胥卿的劲敌有重要的存在意义。但是因为哲力胥的死势均力敌的纯军事对决已不可能实现。”



褚士朗朝着屏幕向前踏出一步。



“亚历亚伯特才是应该成为下任藩王的人。亚历亚伯特才是……”



“为亚历亚伯特卿惋惜的话有无数而为哲力胥卿惋惜的话却一句也没有吗。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所谓兄弟就是这样的吧。”



“……”



“但不管怎样最高的宝座只有一个。本来也有让你和亚历亚伯特互相残杀的手段。就把没有这样做当成孤对你们的慈悲吧。伊德里斯就算杀掉也不会心痛。伊德里斯的想法也是一样不对他应该会满心欢喜地谋划着杀掉你吧。”



听见兄长的名字被冷淡地提起赛尔法茫然地看着屏幕。



“藩王”



褚士朗大喊。看不见的血块同声音一起从咽喉中吐出来。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加上“殿下Your Highness”这样的尊称。占据着这块屏幕的高傲的人物是自己兄弟的仇人也只是个身心两方面都在贪图着别人生命的怪物而已。



“无论你如何花言巧语地诡辩你都杀害了亚历亚伯特。把孩子当成道具你觉得我会恬不知耻地按照你的想法行动吗”



V



“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褚士朗卿。对你有利的东西应该已经给予你了。正因为这话说出来实在称不上讲究孤才闭口不言但如果你无法洞察那也没办法。孤只会放弃你。”



“有利……”



“被孤当成道具的这个孩子在哪里你现在手里不是留下了能针对伊德里斯的人质吗”



这是第几回了褚士朗就像脸上被打了一样将视线转向赛尔法。



跪在地板上被枪口指着赛尔法狠狠回瞪着褚士朗。他全身微微战栗着喘着粗气。这是在虚张声势。但是这个少年是在拼上自己的性命和名誉虚张声势。就算是在被泰坦尼亚对贵族苛刻的要求几乎压垮的现在也是。



褚士朗面无表情地走近命令士兵让不断挣扎着的赛尔法站起来。



“听见了吗准男爵。你在卸任刺客后看来又不得不去当一个人质了。”



“我可不会当什么人质如果要这样还不如咬断舌头去死”



话刚出口褚士朗的两手动了。他左手卡住赛尔法纤细的喉咙右手指伸进少年口中揪住了他的舌头。赛尔法连吞咽、咳嗽都做不到痛苦和悔恨的泪水从双眼中流下来。



“如果想咬舌自尽就请便我还能帮你一把。”



“唔、唔、咳……”



“怎样要死吗”



这时褚士朗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绅士和贵公子的影子。在灰溜溜站着的一群噤声屏息的幕僚中复仇者似乎把全身都交给了残酷但他看了一直拽着他的芙兰西亚一眼突然松手将赛尔法推开。



“把这不成器的孩子抓起来。”



士兵们押着赛尔法黯然点头。



“千万别让他死了。”



褚士朗看着亚历亚伯特。艾德娜·弗雷德里克斯上校仍然在地上跪着将亚历亚伯特的头枕在她膝上无言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如果他现在就死了他就是在帮兄长杀死仇敌的满足感中死去的。这种幸福怎能让亚历亚伯特的仇人尝到”



褚士朗深呼吸了两三次拍了拍还抓着他胳膊的芙兰西亚的手背朝着昨夜大概和亚历亚伯特共度了最后夜晚的女性出声搭话。



“弗雷德里克斯上校很抱歉……”



“在。”



艾德娜将亚历亚伯特的头部从腿上放下来正要站起却被褚士朗伸手制止了。



“就这样就好。很抱歉但能不能让两三个士兵把这少年先关到什么地方去”



“遵命。中士”



在赛尔法正被拽着站起来的时候



“等等”



莉蒂亚公主跑出来。她朝着亚历亚伯特低下头闭上眼以自古传承的习惯合掌又重新转向赛尔法。



“亚历亚伯特卿是个好人。”



“……”



“你难道没想过长大后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吗”



“……”



“你真的是出于自己的希望杀他的吗”



赛尔法忍受不住莉蒂亚公主的直视错开了视线。他本想着要条理分明地去回答但出口的话却是与此相距甚远的台词。



“哼小孩子又懂什么。”



“当然懂得。”



有力而尖锐的声音让赛尔法畏缩起来。声音的主人是他在仪式或者聚会上见过的几次的同族法尔密·泰坦尼亚子爵。



法尔密醒悟过来。至少他尊敬作为将领的亚历亚伯特并希望成为像亚历亚伯特一样兼备用兵手段和统帅全军的人格魅力的将领。



法尔密比褚士朗和亚历亚伯特小九岁。这年龄差看上去很大但从藩王交替的视角来看则反而太小了。如果亚历亚伯特或褚士朗继藩王之位要是这时代持续二三十年也就轮不到法尔密出场了。但法尔密并没有为未变成这样的事态而感到高兴。



“这样一来讲和也好旨意也好全都烟消云散了。”



法尔密故意岔开话题。



“还有一万九千艘舰艇。敌方大概还有两万四五千艘就算再度开战也不足为惧。”



“如果亚历亚伯特还在的话。”



“这……”



“藩王会公布亚历亚伯特的死。这样一来一万九千艘还能剩下多少呢。”



褚士朗的表情和语气与其说是沉郁不如说是敷衍了事。法尔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褚士朗。正因为有亚历亚伯特才有褚士朗的政战两略。



亚历亚伯特横死褚士朗又难以恢复平常心的现在谁能统帅这从巴格休远征而来的不到两万艘的大军呢有泰坦尼亚爵位的不是只剩下自己了吗。法尔密察觉到这一点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法尔密卿去陪莉蒂亚公主。”



法尔密和公主以及士兵们一起离去褚士朗对身边一个人留下来的侍女说



“别担心芙兰西亚我还没有灭亡。只是同时失去了过去和未来而已。”



“未来还是有的褚士朗大人。”



“不没有那种东西。”



“褚士朗大人失去的未来只是泰坦尼亚的不是褚士朗大人您的。”



芙兰西亚提高了声音褚士朗只能回以无力的笑容。芙兰西亚第一次看到这样消沉到走投无路的褚士朗。



有脚步声传来。芙兰西亚看过去是会在历史上留名的惨剧现场“晨曦女神”的舰长艾德娜·弗雷德里克斯上校的身影。她的制服上染着大片的黑色污渍。是亚历亚伯特的血。



“公爵阁下若有指示请吩咐。”



“去准备亚历亚伯特的葬礼。”



“是。”



“要和他相配的朴实并具备礼节和气度的仪式。”



“明白了。”



“弗雷德里克斯上校哪天说说话吧……现在大概还不行对彼此来说。”



艾德娜无言地敬礼然后离开。芙兰西亚把力气集中在手上。



“葬礼之后就又要和伊德里斯卿开战吗”



“伊德里斯”



褚士朗低声笑起来。



“虽然对不住但这已经不是伊德里斯这种人的问题了。藩王……亚术曼说让我去挑战他自己。”



芙兰西亚倒吸一口凉气两手紧紧捏着褚士朗的右手。无法想象的令人不快的恐怖缠绕着她全身。和藩王战斗和泰坦尼亚人的现世神明一样的人物……



“我还是太单纯、太愚蠢。如果能早一天察觉亚历亚伯特就不用死了……亚术曼操纵着伊德里斯这个傀儡把自己藏在阴影当中。如果能看穿那根牵线的话……”



“可是褚士朗大人藩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何时起芙兰西亚也忘记了加上“殿下”这样的敬称。



“不知道……还不知道。我还及不上亚术曼。我大概永远都赶不上他……但是谁会甘心一直单方面地在他的掌心舞蹈呢”



芙兰西亚望着褚士朗。情绪虽然现在还激动着但已经渐渐恢复控制并归于安定。芙兰西亚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试着讲了自己的想法。



“藩王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即位于是要排除妨碍的人吗”



“迪奥菲尔斯他应该七岁了。”



“对。离世人承认的成人还要十五年。”



“唔……”



芙兰西亚的话很有常识上的说服力。本来在历史上独裁者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即位而对族人展开杀戮的例子也不少。



但不知为何褚士朗并未感到释然。亚术曼是那么常识性的人物吗话说回来他是这种为了这么小而平凡的目的而能导演出如此惨案的人吗



还有伊德里斯。以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为对手战斗临败北时被人施恩图报地救下仰慕他的弟弟被作为刺客指使正陷在敌军阵中。到这个地步伊德里斯还会继续对藩王亚术曼唯唯称是从属其下吗



褚士朗无意识地握紧了芙兰西亚的手芙兰西亚也用上力气回握过去。



空虚和愤怒交替着攫住褚士朗。每次他血管中的血液冷到冻结又热至沸腾。失去托付了一族未来的半身生来第一次被深不可测的无力感折磨着尽管如此褚士朗·泰坦尼亚公爵除了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前进之外别无他法。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