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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2 / 2)


  又听太后道:“如此,你的父亲——”

  “太后娘娘容禀。”徐锦瑟维持着额头触地的姿势,恭敬道:“太后大恩,民女感激涕零。只民女之父,乃是朝廷命官,七品县丞。父亲就任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其行事政绩,自有吏部考核、陛下决断,若因女儿之故得到奖赏,实非父亲想要,年轻太后原谅则个。”无论太后的赏赐是什么,都不该叫徐丘松得了。

  徐锦瑟说着,再磕了个头。她抢在太后开口前说话,就是为了阻住徐丘松得到赏赐的机会。

  这番话听在太后耳中,却觉她果然懂事知礼,懂得进退,正称这县主的封号。太后不由心情大好,温声道:“果然是个妥帖的孩子,懂事极了。只你如此,哀家却更要厚赏!既然你父亲属意由吏部考核得到堂堂正正的奖赏,那便将他那一份一同赐予你母亲吧。”

  太后道:“去同皇帝说,哀家属意封徐锦瑟为县主,封其母徐魏氏为四品恭人。既你觉着延年开花之事尚未落在实处,那便等着它开花那日,再叫皇帝下旨赏你。如此,可还算得宜?”后一句,太后是对着徐锦瑟说。

  徐锦瑟忙磕头谢恩,朝华长公主上前,亲扶了她起来,道:“好孩子,安平这些时日正念叨你。待事情了了,便来我府中坐坐。我那府里的花花草草,可想你得紧呢。”

  “是。”徐锦瑟乖巧应下。

  太后许了唐维德一番厚赐,同徐锦瑟一样,依旧是待延年开花之日,再行赏赐。

  萨日娜公主未料到,转眼之间,徐锦瑟的身份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她眼中,徐锦瑟的这番造化,显是做给自己看的。太后与朝华长公主这一唱一和的,分明是在赞赏那徐锦瑟挤兑自己的行径。

  她心中不忿,幸而被面纱遮住了表情,才不至当众露出异样。只那股子郁郁之气到底无法遮掩,叫人窥见了端倪。

  只在场之人谁都不在意她的情绪,依旧是一片热烈祥和的气氛。萨日娜公主眼见着他们相谈甚欢,心情愈发烦闷。

  好容易待太后尽了性,已近中午,太后留了徐锦瑟在慈宁宫用膳,萨日娜公主立即找了个借口告退。朝成长公主也不乐见徐锦瑟得意。只虽则圣旨未下,太后的口谕却已示下,事情已无转圜余地,便也寻了个托辞告退。此处毕竟是后宫,唐维德不宜久留,便也接着退出了慈宁宫。

  转眼间,殿中便只剩了太后、皇后、朝华长公主与徐锦瑟。

  徐锦瑟一向知晓分寸,行事之间自有风度,再加上朝华长公主时不时穿插几句妙语,倒叫太后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待到这顿饭吃完,已是宾主尽欢,太后与朝华长公主对徐锦瑟更的看重又多了几分,俨然已将她当做了亲近之人。皇后虽有些沉默不语,从面上却也看不出什么。因为太后的态度,她待徐锦瑟也亲切了不少。只面上如此,其下真意如何,还有待商榷。

  延年已然结苞,虽尚未开放,余下的,也不过是循着此法一一试过,找到最适宜的条件罢了。为此,皇帝特意下令,叫宫中诸人一一试过,寻出如徐锦瑟一般,血液可用之人。这一番动作之下,颇找出几人可用。唐维德得了这些血液,于延年开花一事上,更是得心应手起来。

  加之胡大已被问罪,宫中花匠群龙无首,对唐维德虽不至俯首帖耳,却也不再刻意针对。一时间,暖阁中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如此情况下,徐锦瑟已不必日日耗在宫中。皇后召她进宫,本就为了寻那延年开花之法,如今法子已是得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像之前那般需她时时刻刻留在宫中了。为此,太后特下了旨意,准她出宫回家。此后每隔三日,入宫观察延年开花之事的进展即可。

  如此,徐锦瑟便回了府中。

  那一日慈宁宫中的事,在场之人心皆知肚明,却并未透露。太后与皇后自不必说,朝华长公主也不是那长舌之人,朝成长公主更是巴不得此事成不了,更不会向外宣扬。至于萨日娜公主?她一个异族公主,至今仍住在鸿胪寺,便是想说,也无人应她。

  事未成定局,徐锦瑟自不会可以宣扬,便连魏氏处都没有说,更无论其他。因而徐府之中,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徐锦瑟的生活依旧同往昔一般,除了三日一次入宫查看延年外,无甚变化。

  这一日,她清早起来,便听荷香道:“小姐你瞧,窗外树梢上,停了只喜鹊呢,这定是有喜事要发生。”

  徐锦瑟只莞尔一笑,并未多想。

  不料未及午时,一道圣旨由宫中传来。徐锦瑟立时便知,唐师傅终于成功了,那一株延年,定是开出了花来!

  徐丘松领着阖府之人跪拜接旨,待听到封徐锦瑟为晋安县主、魏氏为四品淑人的旨意时,不由大吃一惊。直至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还有些云里雾里,回不过神来,险些忘记给宣旨太监的荷包。

  还是魏氏使了眼色,叫林妈妈上前递了荷包,才不至开罪。

  尤叫徐锦瑟吃惊的,是这晋安县主,竟有八百食邑,这与当初朝华长公主讨要的,只有封号并无食邑的县主大不相同。要知道,有了这八百食邑,她这县主才算落到实处,不算空有名头了。

  徐锦瑟看着徐丘松手中捧着的圣旨,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这一世,终究是与前世不同了!

  第174章 花开

  说起这一番封赏,倒还有些因缘巧合在内。

  延年开花之时,皇帝正在太后寝宫。

  正逢夏秋交接,前一日风雨交加,便至一夜寒凉,仿佛骤然从暑日进入了深秋。这般气候变化,叫太后原被六月雪与延年暂时压下的旧疾再次复发,竟至昏迷不醒了。

  这一次病情太过凶猛,太医顶着皇帝的怒火禀道太后此次发病即是凶险,便是能勉强压下,也只是暂时保住性命,日后恐怕难以起身。

  尤其天气逐渐寒凉,这个冬天,实在不大好过。

  这番说辞,就差没说太后已是强弩之末、熬过不这个冬天了!

  皇帝震怒非常,直欲将太医治罪,险些连皇后都没劝住。

  太医吓得哆哆嗦嗦,却仍旧束手无策。太后这番病情,若没有延年与六月雪香气缓解,恐早就恶化了。此时受了季节影响,原先暂时和缓的病情立即反扑,早便到了药石罔顾的地步。医者所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了。

  这一日正逢太医令休沐,偏生守值太医是个木讷之人,不懂迂回婉转之道,几句话下来,皇帝怒火更深、几欲燎原。

  便在此时,永宁宫中突然传来消息,唐维德带着一众匠人,终于叫延年开花了!

  这一下简直如同雪中送炭!

  皇帝急急叫人将那开了花的延年送来,又急召太医令入宫,当下便以那延年之花入药,给太后服下。不过片刻,症状便有了好转。

  待天明时分,太后终于醒转,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感慨今日真是多亏了永宁宫众人,这延年之花来得正及时。

  待到太医令再次为太后诊脉,言说太后身体已无大碍,再用个几次药后,顽疾当祛,此后只需小心修养之后,皇帝大喜,当下便将永宁宫众人封赏一番。

  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朝华长公主刚进入慈宁宫,正听到太医令的诊断,得知太后已度过凶险,当下便一阵腿软,险些跌倒在地,亏得旁边宫人眼疾手快,扶了住,才没当场失态。

  此时听着皇帝封赏,略略缓了过来,便觉他竟漏下了徐锦瑟,遂出言道:“皇兄,还有那徐家小姐……”

  “对对、还有徐家那个,”皇帝正喜上眉梢之时,只一时记不得徐锦瑟名字,还是一旁太监提醒,才接着道:“徐锦瑟是吧?朕记得,母后曾经提过。难得徐丘松此人,竟能养出这般聪慧的女儿,有功、有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