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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2 / 2)


  正在此时,一个女子聘聘婷婷从室内走来,对魏韵灵说道:“魏小姐言重了。需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此咄咄逼人,岂是大家闺秀所为?”

  “闻姐姐……”刘芸嘉见着她,立即欣喜地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今年赏梅宴的梅姝,丞相家的小姐闻清慧。

  自从有了梅姝的名头,闻清慧名声大噪,在这一代京中同龄少女之中隐隐有了领头之势。此刻刘芸嘉见着她,便如有了主心骨一般,“多谢闻姐姐仗义执言。”

  魏韵灵却是皱起了眉头,“闻小姐此言何解?刘芸嘉口出恶言便是无需计较,我们说几句实话就是咄咄逼人?”

  闻清慧看了二人一眼,只道:“便是芸嘉做得不对,你已占了上风,又何必再逞口舌之利?”

  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险些叫魏韵灵气炸。正待与她理论,却被徐锦瑟轻拉了一下。

  “韵灵姐姐心直口快,正见不得欺负人的事儿。既闻小姐如此说,还请管好刘小姐才是。”徐锦瑟轻轻一句,将刘芸嘉划入闻清慧的跟班之列。

  刘芸嘉却没听出来,只当她们怕了闻清慧,洋洋得意地瞥了她们一眼。

  这般鲁钝,倒叫魏韵灵觉着再与她生气简直自降身价,火气都消了大半。

  只刘芸嘉听不出来,闻清慧却是皱起了眉头。

  见着这二人,她就想起赏梅宴当日,自己与晏庭曜……也不知这两个人在那站了多久、到底看到了多少。想到此处,尽管过去多日,心中却仍是一阵羞恼。加之赏梅宴上,她身为梅姝,原该是最出彩的那个。却因着徐氏姐妹一番折腾,叫这次赏梅宴形如闹剧一般不说,更叫安平郡主说出了“梅君、梅姝,也不过是个名头”的话来,让她这梅姝的光彩较之往届逊色多矣。

  此刻徐家那换子之事几乎传得人尽皆知,闻清慧自也有耳闻,只在她看来,徐锦华与徐锦瑟谁嫡谁庶都不妨碍她们同是一家,这账,便算在徐氏女头上了。

  因而此刻她看了徐锦瑟一眼,竟转身便走,不欲再搭理二人。

  刘芸嘉正巴不得如此,忙跟了上去。

  远远地,还听着她说,“闻姐姐这次来是为了给闻夫人选寿礼吧,这敛秋阁我倒常来,姐姐想要什么样儿的?不若让我帮姐姐参详参详?”

  丞相夫人的生辰与安平侯世子夫人就差了几天,却是五十整寿。今年闻清慧得了梅姝之名,便想在梅坞为夫人过寿,这寿礼更得细细挑选。

  寻常物件入不得眼,便想到了这稀罕物什甚多的敛秋阁。

  只她是头一次入阁,此际虽觉刘芸嘉聒噪,倒也正缺位熟悉之人,便随了刘芸嘉的跟随。

  魏韵灵轻哼一声,也挽了徐锦瑟的手,“我们也去选东西,没得叫这种人败了兴致。”

  那宋小姐此时轻声向两人道谢,经此一番,却是不欲再待,就此告辞了。

  这正厅之中,摆着两排长桌,桌上都是零散小物,说不上多贵重,却胜在精致新奇。每桌后都立有侍女,却不对物品进行解说,只在有人瞧上东西时报上价格,买与不买全看买家。

  这就造成时常有些机巧之物,被人买了回去,才发现其中精巧构思。

  时日久了,能在这敛秋阁二楼正厅淘出佳物,也成了一项为人称道的本事。

  鸿雁介绍这些时,桌后侍女不觉露出了赞赏之态,显是对这位对自家特色如数家珍的丫鬟有了好感。

  那桌上物品聆郎满目,各种新奇逗趣,魏韵灵看了一会儿,便险些挑花了眼,不由嗔道:“每次到这里挑东西,倒像是赌运气一般,自个儿都不知道买到的东西有何机巧。锦瑟妹妹看,这些东西,哪个最嘉?”

  徐锦瑟只微微一笑,从手边拿起一透明琉璃盏道:“我瞧着,这个就不错。”

  “这个?”魏韵灵看向她手中的琉璃盏。

  那琉璃盏一套四只,颜色莹黄,杯盏四壁剔透,隔着盏壁,竟能瞧见徐锦瑟的手指。

  整个琉璃盏通身无纹,只在底部绘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红白锦鲤。

  只这般杂质稀少的琉璃虽然少见,却不是什么稀罕之物,用做寿礼不免有些拿不出手去。可徐锦瑟挑了此物,定是看出了它有不凡之处。

  魏韵灵正待发问,却听旁边响起一声嗤笑,“这般小家子气的东西都敢挑,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呢。”却是刘芸嘉与闻清慧边走便选,不知何时到了她们身前。

  魏韵灵立时便炸了:“你说谁上不得台面!”

  闻清慧轻斥一声:“勿要胡言。”

  却止不住她还在嘀咕,“我又没说错,琉璃这般低廉之物,便是送我,我都不要。”

  “芸嘉!”闻清慧此时倒真有些明白魏韵灵刚刚的感受了,这刘芸嘉一张口便无所顾忌,委实不是可交之人。

  只她刚斥责过两人,此时也不便立时反口,只心中定下了主意,待出了这敛秋阁,便与这刘芸嘉分道扬镳,日后绝不亲近。

  刘芸嘉还不知自己已被人划清了界限,仗着闻清慧在侧,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张狂,“这人的眼力真是取决于教养,无甚见识的话,见着什么都能当成宝。”

  这话说得,只差没指着徐锦瑟鼻子骂了。魏韵灵立时便忍不下去,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刘芸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在这磨磨唧唧指桑骂槐的是给谁听!我父忝为安平侯世子,锦瑟妹妹更是安国公府出身,哪个的教养是你能质疑的!?”

  刘芸嘉被问得哑口无言,这才惊觉徐锦瑟竟是安国公府出身。这也怪徐家回京后与安国公府不甚亲近,除赏梅宴那此外,安国公府的小姐出行从不与徐家姐妹为伍,倒叫她一时忘记了这层。

  刘芸嘉再鲁莽也不敢直言安平侯府与安国公府的不是,只连连道:“我、我——”却是说不出话来。其羞窘之态,便连闻清慧,虽然瞧她不上,都有些看不下去。正欲开口解围,不想却被徐锦瑟抢了先。

  “韵灵姐姐何需与她一般见识?”徐锦瑟朝桌后侍女道:“敢问这套琉璃盏,价值几何?”

  侍女道:“二百金。”

  “二、二百金?”刘芸嘉震惊之下,脱口而出:“这般廉价的琉璃,竟敢开价二百金?”

  侍女只含笑不语,徐锦瑟斜睨她一眼,对侍女道:“烦请倒壶热水来,是谁没见识,一看便知。”

  侍女含笑点头,自身后拿出一青瓷小壶,壶口还冒着热气——竟是早已备好。

  这下,便连魏韵灵都好奇起来,这套不甚起眼的琉璃盏,到底有何妙处。

  只见徐锦瑟单手执壶,将那滚烫热水注入被中。在水至八分满时,那尾锦鲤竟似活过来一般,在盏底甩尾游动起来!

  这般异状,便连闻清慧都忍不住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