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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节(2 / 2)


  荆子安也疾疾停下脚步,却顾不上行礼,张口便道,“闻人玥被人劫走,闻人贞也不知去向!”

  如此一番话,于黎夕妤而言莫过于当头一棒。

  她的心立时便沉了下去,隐隐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且那感觉越来越强烈。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一把抓住了身侧司空堇宥的手臂,紧紧地抓着,面色泛了白。

  司空堇宥却不似她这般失态,沉默了片刻后,冷冷地问,“何时的事?”

  “我方才赶去时,只见帐外的守卫们齐齐丧了命,无一活口。故而,并不能知晓闻人玥是何时被人劫走的。”荆子安的双眉越拧越紧,“却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将她劫走的人,必然是高手!”

  司空堇宥深吸一口气,又沉吟了半晌,便轻轻摆了摆手,“能够这般轻而易举便将人劫走,想必来人不是庄暠,便是那白发男子。罢了,他们纵是留在军中,也早已有了异心。如今离开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司空堇宥的目光越过荆子安,望向了远处,嗓音有些缥缈,“如此这般,他日再见,便是仇人,我当再不会手下留情……”

  听着他的话语,黎夕妤的心揪得生疼,却缓缓垂下眼帘。

  他曾给了闻人贞一次机会,却终究……未得善果。

  与他相交如此之久,对于他的那颗心,黎夕妤是再了解不过。

  他表面上冰冷无情,行事果敢狠辣,甚至残暴冷戾,可他的心,却比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柔软。

  正如他的名姓那般,司空堇宥,宥。

  “宥”便是:宽厚,饶恕。

  回到军中后,司空堇宥很快便离开,去处理事务。

  黎夕妤站在帐前,却见荆子安迟迟未走,更是目光灼然地盯着她,便挑起眉梢,开口道,“子安,你这些时日来,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荆子安先是一怔,随后便暗自垂下双眸,低声回道,“夕姑娘,是我的失职,才害您被人掳走,身受重伤。”

  他的声音很轻,黎夕妤听得出那浓浓的自责与歉疚,便轻笑着摇头,“子安,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荆子安却轻轻握起双拳,赫然抬眸,神色倔强又坚定,一字一句地道,“夕姑娘,此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守在您身边,绝不会再令您受到半点伤害。”

  “不!”黎夕妤却断然否决,话语中含带着几分强硬之意,“你日后需得守护的人,是小桃!”

  “可我的职责,我之所以存活下来的意义,只是保护您的安危!”荆子安太过倔强,也太过不懂得变通。

  黎夕妤无奈,便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入了帐子。

  接下来的二十余日,荆子安便当真时时刻刻守着黎夕妤。

  她若回到帐中,他便在帐外守着;她若出帐走动,他便在身后五步之外处跟随。

  如此这般,司空堇宥倒是十分满意,可黎夕妤却觉得未免也太过小题大做。

  这一日,去探望过司空文仕后,黎夕妤回了趟自己的帐子。

  一个多月来,她始终住在司空堇宥那里,都未曾回到自己帐中待过片刻。

  她步入帐中,但见其内整洁无比,皆是司桃的功劳。

  荆子安在外守着,她便款步走向床榻边,自床底找出那只锦盒。

  这锦盒放置了许久,其上落了些许灰尘,黎夕妤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其上的灰尘。

  擦拭完毕后,她缓缓打开锦盒,便有三样物件浮现在眼前。

  一只玉镯,一个木人,一枚玉佩。

  这玉镯是从前在应州时,司空堇宥赠与她的。

  这木人也是从前在应州时,寻了街边的老婆婆雕刻而成。

  至于这枚玉佩,则是司空堇宥的娘亲赠予他的,却又被他转交给她,好生保管。

  黎夕妤一一拿起这三样物品,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

  随后,她又将它们放回至锦盒中,转而伸手探入衣袖,摸出了一枚玉簪。

  这是司空堇宥母亲的遗物,是当年被她不慎摔断的珍宝,司空堇宥于前两日将这枚玉簪,也交给了她。

  她将玉簪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瞧着那断裂的痕迹,一颗心也愈发柔软。

  倘若没有这枚玉簪,她与司空堇宥之间,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小妤,你今日回……”

  黎夕妤正盯着玉簪瞧个不停,却突有一人闯进了帐中。

  她转眸望去,见辛子阑站定在帐门处,一双眼眸盯着她的双手,神色却有些愕然。

  黎夕妤这才想起某些事情,下意识便要将这玉簪藏起,却为时已晚。

  辛子阑已大步走来,不由分说地便夺走了她手中的玉簪,置于眼前细细打量。

  片刻后,辛子阑双眸微眯,出声问道,“小妤,这玉簪……是如何寻到的?”

  黎夕妤心头一紧,面对这样的辛子阑,她不知为何便生出了几分歉疚。

  “是……”她垂下头,轻声答,“是少爷……”

  “你是说,这玉簪……是司空堇宥寻到的?”辛子阑的嗓音突然沉了下去,竟有些冰冷。

  黎夕妤愈发不敢去看他的双眸,只是将头垂得更低,轻轻点了点,回以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