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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1 / 2)





  抬头望了一眼天边明月,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同时慢慢放开了言伤的头发。

  “去把喜烛点上。”

  言伤点头,只觉得手脚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点蜡烛的动作很简单,她却觉得自己简直没办法完成,直到负清寒一声轻笑,指尖微微一动,两支蜡烛已是自动燃烧起来,光芒中隐隐透着灰黑。

  “到这里来,做媒人该做的事。”

  媒人该做的事?

  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眼睁睁看着他真的痛杜弱溪拜堂么?

  心中思绪翻涌,然而只是片刻,她已经慢慢地点下了头。

  “好。”

  夜风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拂过杜弱溪颊边长发,她被一股不明力量控制着,倔强的咬着唇,同负清寒并排着站在两支喜烛前。

  简单的一句话,言伤却是张了几次嘴,才终于将那句话喊出来。

  “……一拜天地。”

  “禽兽!你放开我,子河救我,子河救我!我不要跟他拜堂!”

  尽管她费尽全力的挣扎,却仍是被负清寒控制着,慢慢的弯下腰去,对着明月拜了一拜。

  负清寒一动不动,连腰也不曾弯一下,他只是看着言伤,等着她喊出下一句。

  因为没有高堂,是以喊完一拜天地之后,便直接是夫妻对拜。

  言伤觉得喉中像是哽了一块什么东西,张了几次嘴,然而只要一触到负清寒微微含笑的眼神,和唇角温软弧度,她便再难开口。

  “夫妻对拜!”

  像是从筋骨里抽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句话一喊出来,她张大眼睛看着负清寒对着杜弱溪便要拜下去,只觉得月光像是有了温度,冷得彻骨。

  “大胆禽兽!”

  就是在此时,一把剑横空刺来,负清寒抬首躲开剑,深黑色衣袍被利剑划出长长的一条口子。他低眉看了一眼被划破的袖子,这才似笑非笑的抬起头,看向站在回廊口的老妪和男子。

  杜弱溪早已在被逼着拜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眼含泪光,此刻更是泪如雨下:“子河!娘!你们不要过来!”

  眼见心上人被挟持着跟另一个男子拜堂,齐子河眸光一凛就要冲过来,却在走到离负清寒还差一步的地方将迎面飘来的一股怨气吸入鼻中,立时便捂住胸口,眉头紧皱,发出痛苦的呼声。

  “子河!子河你怎么了,负清寒你对他做了什么!”

  杜弱溪的声音本来是极轻柔极好听的,此刻听起来却多了凄厉和绝望,让人觉得莫名烦闷和不耐。

  “负清寒……即便是我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让你娶弱溪。”

  负清寒挑了挑眉,又是一股怨气向他涌去,这一次,齐子河却是连嘴也张不了。龇牙咧嘴捂着胸口,手中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杜弱溪一面使劲的摇头,一面哭着绝望的开口:“子和,你走吧,带着娘一起走。不过是嫁给这个禽兽而已,我会自我了断,绝对不会污了本来属于你的身子……”

  “走?”负清寒轻拂袖子,嘶哑嗓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毒,“即便是你的情人愿意走,你那温柔善良的娘亲却是绝对不会走的,你说对么?”袖子一挥,笑意骤冷,“温柔,善良,曾经“侥幸”逃过屠杀的杜茶梅。”

  杜茶梅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布满皱纹的脸苍白如雪,却又带着当年的狠劲和倔强。

  “许久不见了,负清寒。”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旺仔牛奶汤妹纸也是今天生日,所以改为三更了。

  第一更。

  下个小时第二更~

  ☆、第95章 拯救七十岁活死人(十四)

  言伤知道杜茶梅是个怎样的人。

  小时候的她依恋负清寒,对待他虽然态度恶劣,心中却还是有那么一点位置的,然而在生存面前,她毫不犹豫的要求负清寒“去死”。再后来负清寒死去,她便半推半就嫁给了杀害全村人的锦衣男子,锦衣男子是个冷酷无情的人,看上的也正是杜茶梅的恶毒,两个恶毒的人之间似乎产生了共鸣,这种共鸣逐渐的转化为了感情。

  只是这种感情显然抵不过她对生命的珍惜程度,当年负清寒在她的面前一刀刀折磨锦衣男子,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负清寒,是以竟然一点想冲上前阻止的想法都没有,她只是一遍遍哭着求负清寒放过她的丈夫。

  负清寒自然不会。

  至此杜茶梅只剩一个女儿,相依为命的女儿。然而当自己逐渐老得不像样子,自己的女儿却依旧是十六岁,她心中早已动了杀念,她见不得光鲜亮丽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走来走去,这会让她感到自惭形秽。若非那是她的亲女儿,杀掉以后这世上便只剩她一个人,她一定会选择对女儿痛下杀手。

  归根结底,杜茶梅是个只爱自己,自私恶毒到了骨子里的人。

  恶毒的人并不一定要表现得恶毒,杜茶梅很会演戏,在女儿和女儿情人的面前,她一直是善良慈爱的形象,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破绽。

  无怪乎此刻,杜弱溪会毫不犹豫的让她离开。

  “弱溪,你不要怕,娘会救你的……”

  苍老的嗓音似剑,划开了两个时空。眼见齐子河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断发出痛呼,负清寒似乎觉得太过聒噪,指尖一转,一枚黑色药丸已是被掷入了他的喉中,齐子河来不及张大眼睛看清眼前冲他绝望摇头的少女,便已经在下一刻闭上了眼睛。

  “负清寒,你为什么要伤害子河,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

  “无冤无仇,为什么。”

  负清寒只是将杜弱溪的话重复了一遍,冰冷在金红色眸中蔓延开来。

  杜茶梅身躯一颤,镇定的握紧拳头,然而她努力的张了几次嘴,却始终说不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