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全世界都以为我和顶流谈过第107节(2 / 2)


  胡轻流叹了口气,随后鼓励地望向程不遇:“你唱唱,给他看看。”

  程不遇于是起了范儿,走了几步,又开口唱了几句。规规矩矩照着程方雪的样子唱的。

  苏追本来皱着眉头在听,听他唱完后,眉头有了一些舒展:“还不错,嗓子,身板都行,但是还要练,人太年轻,功夫上的事情,天资再高,都要苦练——你现在是大明星了,知道这个吗,程不遇?”

  程不遇不卑不亢:“知道的。我没上过台,幼功也不扎实,没有什么经验,我会好好练的,到时候也请苏老师多指点了。”

  苏追一下子没话说了。

  程不遇和他想的不一样。

  毕竟外界传闻中,他就是靠着顾如琢的关系起来的——虽然他自己条件也好,脸也好,网剧也出圈了,但那毕竟是网剧。

  不少人始终都认为,他能搭上胡轻流的关系,是顾如琢强塞进来的。即使没那层桃色的意思,多半也逃不开师兄弟间的特殊关照,是个“关系户”。

  他见程不遇这么乖巧听话,一时间也有些悻悻然,咳嗽了一下:“我不是针对你啊,你知道,这个电影耗费了许多人的心血,你太年轻,总有人不放心。”

  “我知道的。”程不遇认认真真地说,“我能有这个机会,也是前辈们提携,我会努力。”

  “行了,都坐吧,一家人说话不用这么客气。”胡庆流说,“来看看本子。”

  胡轻流的剧本经常改动,七年间构思反复打磨,时常增删。

  他最出名的是镜头语言和用色艺术,也因为是记录型导演,台词少,字字句句都在刀刃上,对演员各方面要求都极高。

  程不遇也终于在开机的前一天,看到了自己要演的剧本。

  《惊梦》是以程方雪为原型的主角,一双眼看遍近七十年的戏曲发展、兴衰,所见所闻的电影。每个角色都有现实原型,是胡轻流七年间寻访、参查资料后所考,大多数都是上一代最后的唱戏人。

  这一代人,上接徽班进京起,经历家国河山覆灭前最后的繁华年代,下承文化断代、新艺术形式流行的变迁时代,京剧在新时代的存亡成了新的议题。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注定不会拥有和前任一样载入史册的荣耀,创新将被视为背叛,循旧则面临式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考和选择,有人看见文化,有人看见传承,有人只管生存。

  主角名叫罗绮垂,意象取自水袖,非常明显的一个名字。

  “今夜读剧本,明天开机,不一定会拍到你的部分——我的戏,主角不一定戏份最多,这个小程你可能不清楚,但我要先告知你。”

  胡轻流一边翻着工作表,一边告诉他,“我拍电影,是按电影呈现的时间线拍摄,也会磨镜头,没有到你的时候,你需要跟其他演员磨合一下,基本功也记得要练起来。”

  “我明白的,胡老师。”程不遇点了点头。

  “那行,这个本子先给你,你把你的第一幕戏准备一下。”胡轻流对他点了点头,“我先叫其他人讲戏了。”

  ——这也是胡轻流讲戏的一个特点,他剧本不会给全,最多一幕一幕的给,很多演员甚至不清楚自己演的是什么角色,有什么作用,直到电影完成,才知晓全貌。

  程不遇点了点头,起身和苏追一起离开,推门出去时,他们抬头望见了走廊尽头正在等待的其他演员,纵然是程不遇,也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双料影帝影后,全部在列,初次以外,还有多名老戏骨,新生代科班演员。

  阵容绝对豪华,这里面有一个是一个,都是票房的保证。

  “来了整个国际大奖入围名单。”他听见工作人员窃窃私语道。“好几个还是国际电影节评委席的演员。”

  “这么多人,给程不遇一个人配戏?”另外一个人小声说,“卧槽,程不遇背景是真够厉害的。”

  “他最好别拉胯……胡导的电影和《剪长鲸》那种网剧可不一样,没有特效帮他的。”

  ……

  程不遇经过走廊,礼节性打了打招呼。大多数人只是礼节性的回了一个微笑,反而主动过来跟苏追问好、聊天。

  程不遇也没有在意,他去见了乔逸,和团队一起回了房间。洗漱过后,他躺回床上,开始翻看他的第一幕戏。

  剧情提字无比简洁,只有一行,甚至没有台词:

  【罗绮垂二十岁替父重登台

  场景:旧样板戏馆

  《霸王别姬》、《贵妃醉酒》、《西施》、《洛神》

  连唱四场

  一镜到底,预计拍摄用时:一月】

  第93章 在谈了

  这一场戏没有台词, 是个长镜头,那是破四旧结束后,罗绮垂第一次登台。

  这也是他之后成名全国的一场“打炮戏”——初来乍到, 四天连唱四场, 从此在敬城一炮而红。

  罗绮垂生长在一个特殊的时代, 他生在戏曲世家,幼年时, 罗家抓住了祖辈上个时代留下来的辉煌余韵,并将之续存了十年。

  这十年,是罗绮垂第一段对戏有印象的回忆。

  罗家要传戏, 但他吊儿郎当的学, 苦于辛苦严苛的锤炼, 也并是很不在意京戏本身, 死也不想学。因此,他一直被外界痛斥为“少不开化”,许多人为他痛心疾首。

  少年时, 戏曲因为“破四旧”而没落,几乎断代,能够存在戏台之上的, 只有“样板戏”这一个形式。

  罗家一家都在挨批斗,父亲病逝, 姊妹被迫害,罗绮垂一个人,却反而因为不爱唱戏被摘了出来, 但他虽然不唱戏不登台, 但家人都唱戏,也难逃干系。绝境之下, 家人以死逼他揭发自己,才换得他一个人平安。从此罗家一整代的希望,都落在了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身上。

  彼时传统戏曲已死,老的一批唱戏的人,都在挨批斗。戏服烧了,戏本子毁了,连人一起押着游街,“坦白罪行”,关牛棚,还有数不清的折辱。

  那时的戏班子抓在一处,统一在一起关着,进行劳作,罗绮垂因为“检举有功”,关押的地方偏僻寒冷,刚好去了那边,“监视”着一群老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