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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开口都难,话一张嘴就堵在了喉咙里。

  她俩得敞开了谈一谈,正儿八经地聊聊。

  不管白天怎么样,或是先前在饭桌上的局面有多僵,但该说的还是得说,一味的躲避只会让各自更难做。

  明舒做不到与纪安黎针锋相对,更不会因此就闹到不可开交,始终没那份心思。

  倒不是舍不得或放不下,只是在这段感情中,纪安黎曾经的好占了九成,那些真心和付出不作假,对她的帮衬和扶持也有很多。一码归一码,不能因此就全盘否定这个人,毕竟能交往八年,分分合合数次,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俩之间还是值得一份应有的体面。

  先走走?明舒问,语气还算轻松,没搞得那么沉重。

  纪安黎同意,好。

  两人朝前行进,步子很慢。

  夜里的温度还没降下来,风有点大,带着燥意吹拂。

  纪安黎比明舒高一点,大概两三厘米。她今晚穿的高跟鞋,而明舒则是平底鞋,视觉上她便高出一小截,瞧着更苗条高挑些。

  她俩都是气质型的,一个大气干练,一个成熟稳重,穿衣风格和打扮上也相近,并肩走在一起,远看着其实很搭,十分般配。

  明舒拢拢衣服,再拂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良久,走出一段距离了,平心静气地温声问:最近都在忙什么,还是公司里的那些事?

  纪安黎侧身瞧了下,差不多。出了两次差,前两个星期去了英国,之前在b市待了一阵。

  做项目?明舒问。

  仅是随口一讲,不是真的在乎,脸上并无半点好奇的神色。

  不是,纪安黎说,去那边陪老人,我外婆。

  明舒大致知道纪家的人物关系,有哪些重要的亲戚,在什么地方,可具体的却不是很清楚。知晓纪安黎外婆家也是个不错的家庭,大家族级别的,她隐约能摸清其中的厉害,于是了然地嗯声,没多问。

  纪安黎解释:前阵子身体不舒服,心血管方面有问题,去医院检查了下,住院观察了两天。家里没人,大哥他们都不在,只能是我去陪着。

  明舒不太在意这个,说:她是长辈,应该的。

  纪安黎问:你呢,这些日子都在干嘛?

  还是原先那样,瞎忙,成天乱转悠。没空出差,都是凡楚玉在做这些。明舒回道,把一只手抄进裙兜里,上个星期接待了一个明星客户,又赚了一大笔。

  新装发布会筹备得如何了?纪安黎问,对工作室的近况很是了解,全都有所耳闻。

  也就那样,一般吧。明舒说,想了想又改口,目前来看算是比较顺利,没出什么岔子,都准备得大差不差的了,还行。

  纪安黎转回去问:哪个明星?

  明舒报了个名字。

  纪安黎说:之前见过。

  明舒:嗯。

  最近挺火的,纪安黎说,演了几部还可以的电影。

  虽然是客户,但明舒对明星不太感兴趣,不想聊这些。

  纪安黎倏地说:伯母前几天给我发了消息,问了几句。

  察觉到她不喜欢,硬生生转开话题。

  听到明义如,明舒顿了顿,没吱声。

  纪安黎问:她和萧叔身体还好?

  挺好的,明舒说,整天都忙,到处跑。

  纪安黎说:没办法,她要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

  不想讲这些,明舒直白说:她还不知道咱俩的事,你别介意。

  纪安黎回道:不会。

  明义如就是那样的性格,是那种想法很难改变的顽固分子。当初自家女儿出柜,她一时接受不了,气得心窝子突突疼,抄起棍子就打人,等把明舒和纪安黎赶出家门了,自己也郁闷得急火攻心,半天不到就进了医院。而当后来想开了,慢慢接受了纪安黎,便愈发认定两人。

  为人父母都希望子女能过得顺遂,不论是生活还是感情。而对于明义如,她第一段婚姻太失败,女儿又是性少数群体,这样的想法便更加强烈。

  明舒和纪安黎在过去的那些年里的表现还不错,外人看来是比较稳定的,挺符合以上的预想,让明义如非常安心。

  明舒思忖须臾,半是认真半是保证地说:等这次回去了,我会跟她讲清楚,下次不会了。

  可能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过于生疏的语调让纪安黎身形一滞。

  许久,纪安黎才缓缓神,轻声说:没什么,伯母她

  明舒打断道:我妈总爱给人添麻烦,抱歉。

  纪安黎张张嘴,嗫嚅片刻。

  没有,伯母人很好,不麻烦。

  夜晚的路上偶尔有人走来,路过她们身旁。

  两个早已分手的人都控制住了脾气,讲着一些着实无趣的家常。聊完明义如,不一会儿又转到云奥集团上,明舒主动问了几句。

  回去以后还顺利吗?

  纪安黎点头。

  明舒说:那就好。

  纪安黎无言,有些沉默。

  其实她俩分手的原因,究其根本就是在此。纪家不会同意一个同性恋继承家产,丢不起那个脸,纪安黎必须在两者中选一个,要么为了爱情抛弃庞大的家族财富,要么为了后者忍气吞声。

  纪家不过分掺和子女的婚姻事,但最基本的传统不能丢,不管私下里什么样,不该带回家的一定不行,起码明面上得营造出平和的假象来,不愿意也必须做做样子。

  两人交往好些年而不向纪家出柜,纪安黎选择找人结婚,都是因为这个。

  出了校园以后的感情不如早先那样纯粹,不再是给颗糖就能乐半天的时期了,各自的顾虑太多,势必得有一个人退步才能维持下去,不然只能以分开告终。

  现实是理想和利益的综合体,有时浪漫,有时残忍。

  站在纪安黎的角度,不论是否遇到明舒,只要留在纪家,婚姻就只是一个形同虚设的玩意儿,形婚也好,为了利益联姻真结婚也罢,她跟那个人都不会有所谓的感情存在,只能是利益捆绑。

  于她而言,两手抓是损害最小的方式。

  明舒也清楚,想得通个中缘由,但接受与否又是另一回事。

  且不说对她、对另外那位公平与否,法律层面上的认同比所谓的真心更牢靠,领了证盖了戳的关系,第三者只有局外那个,注定以后都见不得光。

  她的理智不允许,自尊心也不允许。

  纪安黎始终不提这个,似乎无事发生。

  明舒走在前面,瞧着远处黑魆魆的夜色,状似无意地问:相亲怎么样,合适吗?

  对方停了一下,不出声。

  明舒不等她,继续走着。

  英姐说在四海酒楼遇见你了,是那一次?

  纪安黎犹豫不决,要回答又不愿意告知细节,直到距离拉远了又跟上去。

  不怎么样,她说,没成。

  明舒问:家里不满意?

  没有,纪安黎说,紧了紧手,解释,那次不是相亲。

  明舒平心易气,没恼,也不窝火。

  家族聚会?

  不是,纪安黎回道,只是一个普通的饭局。

  哦。明舒应道,不似第一次谈这个时那么激动了。那回她俩还吵架来着,冷战了好几天都没讲话,再严重点就该砸东西了。明舒没生气,像跟普通朋友聊天那样,那找到人选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