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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第56节(2 / 2)


  路三:鞭尸是吧

  第59章

  路景延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摩挲杯壁的指肚都平添几分艰涩。

  俨然是没料想这消息传得这么远,还当只有庆王知情,她回心转意,盖过去了就过去了。是以路景延这一刻的神情说是失态也不为过。

  刘老爷见他眼神一动,当即逮住了这个机会,“此事你尚不知情?”

  路景延硬生生扯出个笑,若非前世因着战事必须和朝廷大员言语周旋,练出这身张口就来的本事,否则真要被噎住。

  “那日的事我听说了,也已问过庆王府的石长史,是为砚莺的‘诬陷’,砚莺被惯纵得目无尊长,那日一时情急才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此事关乎石长史的声誉,便让谣言就此终止吧。”

  刘老爷灰黑的眉毛往上推起几层褶皱,路景延这番话,乍听没什么特别,仔细咂抹才觉得另有其意。

  他说柳砚莺“被惯纵”,会是被谁惯纵?还能有谁,自然是他。

  再听他对待此时的态度,俨然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

  刘老爷吹胡子,板起脸:“到底是年轻气盛,我和你舅母还当你是个分得清主次的人,现在看来也不全然,你这样下去,未来难说做不出那宠妾灭妻之事,婚姻大事岂容你如此儿戏。”

  “是舅舅舅母高看我了。”路景延倒真诚地笑了,“很多事不能视同一律,正因我需要分清什么是大本大宗,什么是旁枝末节,才会将柳砚莺视作特殊,毕竟婚姻之事确如舅舅所说不容儿戏,它牵扯众多,对您来说这关系到了妙儿的幸福,对我来说,一样关系到未来的擢升。”

  刘老爷眸光闪烁:“你的意思是…你想跟从庆王的安排?”

  路景延只是道:“我想去濯州。”

  他所言不假,也有迹可循。刘老爷闭上眼陷入沉思,现下西北和吐蕃的制衡牵动朝野,而路景延又得庆王重用,护送使节和吐蕃谈判也不负众望,若能去往濯州专理西北边防,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总不能让他放弃西北的大好前程,就为了留在京城娶刘妙儿为妻,又不是入赘他们刘家的女婿,怎可能事事听从安排。

  刘老爷呼出一口气来,皱眉道:“这么说的话,你是早已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轻笑了声,“是我小瞧你了。”

  刘老爷是欣赏路景延的,和刘夫人因着妙儿的关系而看中他不同,刘老爷身在朝堂,清楚单就此次谈判一事,现今朝野上下对路景延都颇为赞赏,而他如今不过二十,将来会有怎样的建树谁都难料。

  路景延一心想去濯州,刘老爷认可这一想法,也认清了女儿和他没有缘分。

  他宠柳砚莺,但不会让她越了位份,将来那位冯家小姐才该稳坐正室之位,原因无他,冯家对路景延在濯州的帮助,是旁人鞭长莫及的。

  刘老爷沉沉舒出口气,两眼光彩与路景延初进门时不同,现下更加矍铄,“这些话,不要对妙儿说,她不谙世事,身体也不好,如果知道你这样算计婚姻,一定会很失望,忧思过度积郁成疾。”

  门一开,放进一道温吞的光,路景延迈步出去,跟着府上小厮去往花厅见刘妙儿。

  刘妙儿身体不算松快,大夏天额头出着汗却看着脸色苍白手脚冰凉,“三表哥,你来了。”她要起身见礼,被路景延摆手婉拒,她道:“三表哥,我听人说你受伤了,伤得重吗?伤在何处?”

  刘夫人在一旁碰了碰女儿手臂,无非是叫她别那么急吼吼的。

  路景延轻松一笑,没有落座,只是站着,“一点小伤,在手臂,但已无碍了,多谢表妹挂记。”

  “那就好。”刘妙儿咳嗽了两声,没再说下去,刘夫人轻声埋怨她穿得少了,吩咐下人去取来罩衣。

  路景延见状说道:“倒是表妹你要勤加注意,怎么我去之前还好好的,一回来人就病成这样了?”

  刘妙儿回避他眼睛说道:“夏天贪凉,多用了几口冰镇的瓜果。”

  刘夫人觉察路景延没有久留的意愿,请他落座,“三郎,你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路景延谢过好意,“我马上还要去卫所,近来军中事忙,走不开身。”

  刘夫人话里有话道:“是啊,从西北回来硬是忙得没时间回家问安,也没时间来看一看舅舅舅母。”

  路景延笑起来:“平旸王府说到底将来是大哥的府邸,大哥已经成家,我也搬了出去,不该总往回跑,有什么事大可吩咐下去传话,待忙过这一阵,伤势大好了再去给父亲母亲和祖母请安也不迟。”

  一番话愣是没提为何不来看望刘妙儿,她神色黯然,只掩嘴咳嗽,心里抱怨爹爹将他留得久了,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竟不剩多少时间和她说话。

  “表哥,我爹他,没和你说什么叫你为难的话吧?”

  路景延道了声不为难,“说了些濯州的事,还有我的婚事。”

  “婚事…”刘妙儿脱口而出,却还没想好后半句该说什么,刘夫人将话接过去,“怎么说的?也说给舅母听听?”

  路景延负手笑了笑,说道:“眼下正是我该尽职尽责为大邺出力的时候,应当视大邺军力为首位,我有心争取去往濯州留任,将来短时间内该是不会回京,婚事也会定在那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夫人倏地变了声调。

  路景延面不改色:“我知道您和母亲有意在我和表妹之间牵线,但都忽略了我并非表妹首选,表妹的身体不好,如果随我去往濯州,或许在路上就会病倒,让两家长辈操心。”

  刘妙儿人都是木的,两眼发直问:“你要去濯州?不在京城了?不是才从沧州回来吗?为什么又要走呢?”

  路景延适才都已经将答案说明,她此时再问不过是为心中的难以接受找个出口。

  刘夫人更为直接,厉声问:“那你在京城留任不就行了?去什么濯州?好日子过得久了不知天高地厚,你是平旸王府的公子,依你现在职位将来升个禁军统领指日可待,跑到濯州去,究竟是个什么局面都不知道!”

  路景延微不可查地讥硝一笑,没有接话,刘妙儿拉拉母亲袖子,让她不要说了,却被刘夫人一把拂开。

  “做什么?还想搭上性命跟他去濯州不成?不可能,想都别想,他对你什么态度你还看不出来?他压根不想娶你!”

  路景延敛起眼皮孤零零站着,不失为一种默认。

  刘夫人冷哼一声道:“这一年里上门给妙儿说亲的人家数不胜数,我都念着王妃对我们家的帮扶没有应下,你好样的,竟如此不识好歹,这婚姻我们不要也罢,嫁了也是受罪!”

  刘妙儿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刘夫人赶忙去顾女儿,路景延在旁说道:“我知道京郊有一位良医,可以请他来给表妹看看。”

  刘夫人伸手往外一指:“你走,用不着你假仁假义。”

  路景延真就行礼告辞,没有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