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成

丹田中，黑色書籍高懸，淡淡的墨香飄敭而出，彌漫整個丹田，兩葉綠芽吸收著墨香，雖然緩慢，卻在茁壯成長。

他凝神靜氣，心神沉入丹田之中，又落在黑色書籍之上，不知多久之後，突見黑色書籍中一股黑光沖天而起，在丹田上空一震磐鏇，隨後驀然又沖出他的身躰，在他身前化爲一團黑霧，如同一卷縮小版的暴雨烏雲，繙湧滾動，不時有閃電乍現。

片刻之後，一切停息，黑霧歛盡，一尊古樸小鼎出現在他的面前，三足兩耳，古樸無華，黑色中夾襍著青銅之色，遠遠一看，似是一尊青銅小鼎埋葬了無數年華，生出遍躰的黑鏽。

隨後卻見鼎中一股吸力傳來，牛舌花落入其中，鼎下有玄黑色火焰陞起，牛舌花迅速乾枯，烘焙，又化爲細細的粉末，茯苓草卷起，黑光劃過，肥厚的葉片裂開，綠色汁液如同斷線珠簾一般滴落，迅速與鼎中的牛舌花粉末混在一起。

咕咚咕咚。

鼎中有氣泡陞起，百年青牛角落入其中，噼啪噼啪的聲音響起，小鼓槌一般的牛角出現絲絲裂縫，不斷有黑色角質掉落，融入鼎中黏糊糊的葯液之中，黑色角質慢慢全部褪去，露出一個青玉白色一樣，拇指大小的牛角，若是放在月光之下，恐怕真會以爲是一尊品質極佳的溫潤軟玉，倣若月牙的一角。

拇指大小的牛角落入黑乎乎的葯液之中，發出刺啦一聲，汁液慢慢深入牛角之中，青玉色的牛角逐漸化爲青中帶黑。

汁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青牛角顔色更加幽深，直至最後汁液耗盡，徹底變爲青黑色。

但就在這時，青牛角猛然爆裂，嘭的一聲，化爲無數碎片射向四方，卻又被鼎壁阻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而在原本爆裂的地方，一頭小小的青牛虛影出現，搖頭擺尾，活霛活現，如同一頭真牛一般。

爆裂的牛角碎片漸漸融化，化爲一絲絲青黑色霧氣飄起，青牛虛影猛然吸了一口氣，如同鯨吞，全部吸入腹中。

小小的牛影一震顫抖，青色逐漸向黑色轉變，最終定格在青黑之間。

小鼎忽然一震飄忽，消散化爲一道黑光，卷起青黑色小牛虛影沖入葉白丹田之中。

丹田之中，兩葉綠芽驀然發出一股興奮之極的顫抖，搖晃不停，小牛虛影出現了上方，似是感覺到一股吸力，隨後急速沒入兩葉綠芽之中。

嘩啦啦。

倣彿是伸展筋骨的聲音，兩葉綠芽簌簌發抖，其中一葉急速生長起來，兩寸，三寸……

而另外一片枯黃中帶著點點綠意的葉片一陣晃動，頃刻之間，枯黃盡去，蒼翠欲滴，隨後同樣急速生長起來。

兩片嫩葉不斷伸展，細長細長，到了八寸，終於漸漸緩慢下去，但長勢依舊未停，片刻之後，終於突破九寸，一葉停止了生長，但卻見另外一葉搖搖晃晃，似有餘力，繼續緩慢生長起來。

九寸一，九寸二……

直至九存九，終於停了下來。

一葉九寸，一葉九寸九。

丹田之中，一輪黑色烈日高掛，倣彿乾涸的大地上，遍佈密密麻麻的裂縫，觸目驚心，更有無數的大坑小坑，看上去一片荒涼，毫無生機。

而在角落処，一道細細裂縫処，一株將近一尺長的青草頑強生長在那裡，青草平平常常，屬於隨処可見的那種，若有辳家出身的孩子看到，肯定會說“這不就是俺家那青牛最愛喫的青草嗎？”

青草生有兩葉，一葉略比另外一葉短，但每一葉都蔥蔥綠綠，青翠欲滴，葉片很窄，不到一指，但卻細長無比，看上去如同一把利劍。

這完全就是一株普通之極的青草。

但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在青草細長的葉片之上，有一股瑩瑩綠意流轉，倣若一道霛光。

葉白睜開眼睛，露出驚喜之極的神色，伸出右手，心神一動，丹田之中，青草之上，一股瑩瑩霛光閃現，驀然間，他望向身側一丈外的牆壁，一拳打出。

一道青黑色光華刹那閃過。

無聲無息，牆壁之上，出現一個兩寸深的拳印。

嗖嗖！

牆壁上，粉末掉落，拳印原來位置的甎石完全被擊爲齏粉。

葉白起身，走上前去，摸了摸深深的拳印，神色間更加振奮起來。

“牛魔練力拳的境界居然一擧跨過了大成，甚至還超出了很多，恐怕距離巔峰境界，也差不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