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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动后来全都违反了我的预期。



然而这并不能叫失误——只是命运站在对手那边罢了。比起我,命运宁愿成为乔斯达血统的同伴——况且我这个尚未适应的肉体,原本属于乔纳森的肉体,或许会自然选择有利于对方的行动吧……



我的意志的确产生了些许动摇。



尽管还没丢脸到惊慌失措的地步……但部下一一被杀,心腹被对手解决掉,宅邸的位置曝光,自己被孤立,防御几乎变成赤裸裸的这个状态下,理所当然地,我觉得很不舒眼。



然而就是在这种状况——就是在这种绝望的状况,我事先所预期的『觉悟』,一定也会随之而降临。



像这样已洞烛机先、清晰无比的未来,我就能内心毫无动摇地去迎接了。



果然是『天堂』没错。



我必须看到『天堂』——去『天堂』,最后成为真正的胜利者才行。



非得要将对方的胜利夺取过来不可。



……尽管消灭了,以瓦尼拉·艾斯的那种能力——波鲁那雷夫与伊奇其中之一,应该继阿布德尔之后被收拾掉了才对,就算没有,至少也该受了重伤,我是这么相信的。



此外,即便那两者都还活着——就算再有智慧,伊奇总是一条狗,所以实际上也只剩下波鲁那雷夫一个人而已。



没用,我心想……



不过我还是希望试着挑战一次看看。



波鲁那雷夫与乔瑟夫·乔斯达、空条承太郎分开行动、被孤立的现在,几乎可说是独一无二的机会。



人与人之间的邂逅如果是被引力牵动的话。



我与波鲁那雷夫之间,应该也有那种引力才对——就算无力与乔斯达家一行人抗衡,大半部下又丧失的现在,只要波鲁那雷夫能回归我的阵营,就是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了。



至于花京院,因为还在跟乔斯达家的人一起行动,想说服大概也不可能……就选定约翰·皮耶尔·波鲁那雷夫了。



除了以『肉芽』支配过他外,他对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他恨的对象是J·凯尔,而且也已经亲手报过仇了,更重要的是,他跟花京院典明不同,没跟空条荷莉直接接触过。



所以视谈判的手腕,或许能将他拉回我方也说不定。只要能趁他跟乔斯达家的人会合之前进行的话……



出发吧。



希望写下一页的时候,能够有好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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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完全不行。



被非常冷淡地拒绝了——他到底有什么不满,老实说我DIO根本无从想像。



是他迷上了所谓的正义感吗——还是说妹妹被杀的仇恨,直接转移到我身上来?



或许有可能吧。



毕竟J·凯尔这个直接的仇人都被打倒了,他的妹妹也无法死而复生。因此,当他觉得报仇还不过瘾时,就会把余恨对准曾把J·凯尔当部下的我。几乎完全不认识空条荷莉的他,之所以拒绝我的理由,除了上述那些,我想不到别的了。



也就是说,对约翰·皮耶尔·波鲁那雷夫而言——或许妹妹雪莉,就跟空条荷莉,或是我的母亲一样,是仿佛『圣女』的存在。



雪莉。



在法文中那的确是『爱』的意思……而我DIO每次都是输在这个『爱』字之上。



亲子之爱。



家族之爱。



人类之爱。



……不。我DIO是不可能又输一次的。



百年前虽然不敢说——但如今不过是想把约翰·皮耶尔·波鲁那雷夫这个优秀的替身使者找回来,结果被拒绝的程度罢了。那并不意味败北。



那只是代表——『引力』没有照我的期望好好运作。依据将来的时机转变,他还是有可能再度成为我的同伴。对,只要换一个时机就好了。



……时机?



不对,等一下,错了。时机这个词,几乎跟『时间』的意义是等同的——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是时机,只要我想,应该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才对啊。



我的『世界』要说是具备可以控制时机的能力也行——结果我却把重点搞混了。



既然是这样,那关键就不在时机或『时间』了。



更严格地说,应该是关键不只『时间』一项——有另外一个同等重要,甚至是超乎『时间』的条件。



那便是『地点』。



正如我被乔纳森殴打的『地点』,刚好是血可以喷上石鬼面的门厅——又如我倒下的『地点』,刚好有座女神像,此外还好比我锁定乔纳森肉体的『地点』,刚好又是海上等——『地点』确实具备庞大的意义。



最后必要的因素——就是『地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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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时间不够了。



冷静点,换一页让自己暂时平静一下吧。



不要兴奋——这种事没什么好亢奋的,每次像这种时候,我不是经常都会大意失足吗?对了,埃里哥·普奇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就来列举质数。质数是除1、与自己以外,无法被任何数整除的孤独数字。



孤独会带来勇气。



开始列举质数吧。



2、3、5、7、11、13、17、19、23、29、31、37、41、43、47、53、59、61、67、71、73、79、83、89、97——唔。



效果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好。



但,总之还是要冷静下来。



首先要让百年前的故事有个收尾。



波鲁那雷夫将我的提议一口回绝,但我们还是讲了一下话——我稍微对他展示我替身『世界』的绝对性,这么一来应该有机会屈服他的意志吧。



然而『引力』,却把他的同伴给吸了过来。



乔瑟夫·乔斯达、空条承太郎,以及花京院典明破坏墙壁,以太阳光为背景,跟约翰·皮耶尔·波鲁那雷夫顺利会合。



我因为有在太阳光底下难以活动的弱点,只得暂时从那个『地点』离开。倘若那里是位于地下、太阳光无法抵达的地下就好了——『地点』果然很重要。



即便肯尼·G制造的幻觉已经消失了,这里的构造依然很复杂——他们应该无法立刻追上我吧。



然而,花京院好像把大笨蛋装在袋子里一起拎过来(大概是为了保护他不跟太阳光接触吧,他被整得很惨),所以我的时间也不会剩下太多了。



在那之前,我必须将『发现』全部写完才行。乔瑟夫·乔斯达与空条承太郎个人是没什么好畏惧。我所警戒的,应当是乔斯达的血统才对——自从百年前起,我就该这么做了。



圣女,艾莉娜·乔斯达。



从最初到最后——或者该说,最初与最后妨碍我计划的,都是那位圣女,当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乔纳森一同赴死。



不论是健康的时候,生病的时候,都要共享喜悦,共度痛苦,虽说婚礼上有这样的誓言——但可没说一定要两个人一起死啊。



只不过是小时候曾经救过自己一次的家伙罢了——她却打算为了他舍弃性命。



多么愚蠢的行为啊。



然而却又无比清纯、端正、美丽。



只可惜恿蠢这点是无可救药了。



她就像我母亲一样,我这时真的是这么想的——憎恨也逐渐自胸中涌现。



所以我才无法原谅他。



我的身体——乔纳森的身体,竟然跟那种女人靠在一起。



跟我就不愿意这么做。



为什么——愿意跟那种家伙?



母亲,我的母亲。



妈妈。



『我的母亲也……』



这时……乔纳森开口了。



他指着一旁一个因为要逃离尸生人,好像从楼梯上滚落,同时还紧抱住她孩子的女人尸体——说道:



『像那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死……』



『我的妈妈……也是像这样死的。』



『所以你带着那孩子……赶快逃吧。』



『让你为我哭也好……但我希望你一定要活下来。』



女人死了,但怀里的婴儿依旧活着。



所以要救那个孩子——乔纳森对妻子这么说道。对那个想跟他一起赴死的女性,他如此拜托——真是一个不会看现场气氛的家伙啊。



不过就是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才是我熟悉的乔纳森·乔斯达。



也是我一生的宿敌。



在此之前的人生,我唯一尊敬过的男子。



即便怨恨他——如今则是因为他的子孙感到郁闷,但我对他的尊敬仍旧没变。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更进一步,夺取他的肉体。



到了最后的最后,他终于从『继承者』变成『给予者』了——艾莉娜留下圣女的眼泪,听从乔纳森的这番话。



那是将死之人的遗言。也是心爱之人的遗言。



不可能有人拒绝他——只剩下脑袋的我,正如刚才乔纳森所做的举动,绞尽最后的力气,边喷出血管针边扑向乔纳森的身躯,艾莉娜也几乎是在同时离开乔纳森的身旁。



再之后的事我就不复记忆了,紧跟着记忆飞向了远方……



就连船的爆炸声我都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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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乔纳森的那一瞬间,搞不好只有那一瞬间也说不定,我们超越了生与死,到最后总算才成立了友情,一想到这我就变得有点感伤,为了恢复冷静只好换页再写。



看来在大笨蛋的身上嗅到了背叛者的气息,他带领乔斯达家一行人去错误的场所——不过我想那个大笨蛋,应该不可能想得到,我在这种时候依然继续写笔记吧。



宅邸里好几条隐藏通道,那家伙大概也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写到告一段落的地方时,他恐怕正带着乔斯达家一行人,去塔顶端的那个房间吧。



那个迟早都会被乔斯夫等人用波纹收拾掉的家伙,是由我DIO直接下手——才获得不死之身。如果运气好的话他说不定能残存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太记得了,或者更正确地说,那之后发生的事,不论怎么推理,感觉都会牛头不对马嘴。



从我现在已实际占据乔纳森的身体这项结果看,我那之后一定是以某种形式,将乔纳森的肉体……



……『夺取』过来。



目的是成功达到了——这点不会错。



此外,不只是顺利占据,我还像这样『继续活着』,从这点看——从百年来躺在棺材里待在海底的这点看,我在夺走了乔纳森的身体后,也成功进入了那个宛如避难所的棺材——从乔纳森安排的爆炸中活了下来。



以上都是合理的推断。



然而,我不明白的是,为何艾莉娜·乔斯达在那之后,也可以救活小孩保存性命——她又是如何逃过那场爆炸的?



避难用的救生艇或救生圈之类,已经被温青增生出来的尸生人全部破坏掉了——这都是为了预防乔纳森选择逃跑。这是我事先所下的指示。



因此,艾莉娜想按照乔纳森的要求逃跑,保存性命,理论上应该是不可能的。



她的命运原本应该是跟小孩一起沉人海底才对——因此我在被乔瑟夫·乔斯达的『隐者之紫』『拍下来前』,我都没想过乔斯达家的血统竟然延续到现在。



本来以为已经灭亡了。



本来以为被我所灭——结果却没有。



此外我也考虑过一些假设,也就是如果艾莉娜,乔斯达要活下来的话,就必须躲入我所准备的棺材——运到船上的棺材,她得进入那个避难所才行……



不过,这种事可能吗?



那棺材——避难所虽是单人用的,但也不是不能勉强挤进两个人。由于棺材的大小并不是设计给我占据乔斯达肉体后的身材——因此我跟艾莉娜两人一起进入棺材的推理,并不是不能实现。



说是两个人,严格讲起来应该是三个人。



更严谨一点,是四个。



我、乔纳森、小孩、艾莉娜四人——所有人都进入那个棺材的话,才可以解释现况。



乔纳森是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的大个子,不过那个时间点他的脑袋已经没了,身高差不多的我则只剩下脑袋,艾莉娜身材娇小,小孩则还是个婴儿。



即便多少有点拥挤,这四个人要挤入单人用的避难所,在物理上绝非不可能。



不过那也只是物理上的推断而已。



就我的心情,我真想说那不可能——乔纳森的喉咙被贯穿,勉强释放出最后的波纹,然后就断气了。



他的死,我确认过——应该不会错。



因此还拥有意志的,应该是已经『夺取』乔纳森身体的我。我不可能会跟艾莉娜·乔斯达进入同样一具棺材才对。



即便记忆消失我也可以断言。



只要我当时还有意识——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恐怕我绞尽最后的力气占据乔纳森的身体后——我也失去了意识吧。



失去意识。



这么说起来比较好听——其实就是没力了。



这么说来,又是谁将没力的我放入当作避难所的棺材内——在此之前,我都认定自己即使失去了意识,依旧为了保存性命,而在无意识当中自行进入棺材。



既然现在我还活着,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解释才对——然而,一考虑到艾莉娜·乔斯达也活着的状态,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假使我是在无意识中自己爬入棺材,艾莉娜在进入棺材之时,不会顺便把我扔出去吗——对这个她憎恨的我,杀死她亲爱伴侣的我,想必会这么做——不。



不要妄下定论。



事实上我已经找到解答了——只是我不愿承认罢了。在确定艾莉娜得救,乔斯达家的血统以及意志被继承下来的事实时,我明明就已确实明白答案,只是尽管明白了,但我却不愿接受。



艾莉娜·乔斯达。



救了我一命——而我不愿承认。



……毕竟除了这样,我找不出其他答案——夺取乔纳森身体后力竭的我,被艾莉娜搬到了棺材中,跟她一起躲进去。



若非如此,我跟艾莉娜,还有那小孩就不可能得救。



就一般人的想法,或许她只是不愿看到丈夫的尸体被抛弃在船上,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举度。



不过,我知道那不是正确的理由。



拥有乔纳森肉体的我,可以明白这点。



那个女人。



自豪、高傲、愚蠢至极的那个女人——竟然对我,不是别人,而是我DIO,报以同情。



『迪奥。』



『听好了,迪奥……』



『假使我也生于贫困,或许会跟你做出相同的事……』



『或许会跟你抱有相同的野心,同样踏上非人的歧途。』



『乔纳森的肉体现在已经属于你了。』



『这么一来,你也真正变成乔斯达家的一分子。』



『在生命之母的海底,跟我的丈夫一起,暂时休息一下吧。』



『安心地进入沉睡。』



『五十年后,一百年后的事谁也不知道。』



『总有一天,你会从恶人变成善人……去天堂。』



『请成为一个自豪、高傲,有资格上天堂的人吧。』



不知从哪里传来,好像有人对我这么说。



这番话——应该是我最后听到的。



她究竟在说什么呢?



艾莉娜·乔斯达她……



我的母亲又究竟在说什么……



80



最后必要的因素是地点。



地点——以及时间。



我试着计算一下。



前往北纬28度24分,西经80度36分——等待下次的新月。



那便是『天堂之时』了……所以……



时间差不多了——乔斯达家一行人好像也到了。



对我而言,去『天堂』的方法已非常明确,只是很遗憾,今天必须在这里暂时搁下笔——前往塔,这次一定要将与乔斯达家的纠葛切个一干二净。



不必焦急,因为我拥有永恒的生命。



想要多少时间都没问题。



剩下的明天再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