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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第95节(2 / 2)


  正在神兽蹲的师父如实回答。

  果然,等沈泊舟做好一桌子菜,添了师父的五脏庙,他也不嚷嚷着什么“吸取日月精华”了。

  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加个餐。

  桃花山的仙待他这个被迫逃亡的魔是极好的。他不但为他疗伤,还传他仙法。

  沈泊舟没有修炼的才能,他知道,他只不过是寄宿在了这躯壳中。

  何况现在灵根被废,雪上加霜。

  沈泊舟不愿见师父失望,从他来到此世,他已经被迫见到了太多失望的脸。

  他很用功,也很脚踏实地,知道万事不能急,要慢慢来。

  可偶尔他会茫然。

  勤奋是必要的吗?练就一身仙艺,是必要的吗?

  在旁人看来,他的父兄被杀,仇人还没有放弃搜寻他的踪影。

  他理应勤学苦练,早日立身,为亲人报仇,重振幻真阁。

  但他和沈阁主,甚至沈青林的相处时间非常短暂,就突遭巨变。沈泊舟扪心自问,很难说出他有足够的动力和仇恨,支撑他去复仇。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懦弱,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

  这样的人,要有多大的决心和勇气,要经历怎样的刻骨铭心,才会为某个人奋不顾身,再度直面死亡?

  至少现在的沈泊舟不会。

  他摇摆不定,一颗心动荡起伏。看似平静温和,却也有万千愁思。

  仙人是个明澈的人,像一块能映照出任何人心的镜子。沈泊舟想,或许对方早已看穿自己的动摇,只是迟迟未言明。

  这么一想,沈泊舟的思绪更乱了。

  他一路下山,脑子里百转千回,几乎要把自己逼疯。等到了山下的道观门口,他心想,要不直截了当地和师父敞开谈算了。

  打定主意后,他进门,一时间没看到人。

  沈泊舟一怔,眼神拐个弯,最后在院子的一角发现了蹲在地上的陶眠。

  “……”

  他上前几步,询问。

  “仙人师父,又在吞吐日月精华?”

  “没有,”仙人头都没抬,还是专心致志地瞪着墙角,“我在等鸟拉粑。”

  ……

  世界纷纷扰扰,仙人在墙角斗鸟。

  一瞬间沈泊舟觉得自己在山上的各种纠结摇摆,想出的十几个坦白的办法,都没了用武之地。

  沈泊舟也蹲在墙角,仙人还给他让了让地方。

  现在变成两个人在等鸟拉粑。

  要能理解眼前这画面,恐怕还得再过个一千年。

  传信鸟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压力巨大。

  它抖了抖羽毛,终于——

  仙人大喜,嘴里念叨着“生了生了”,让那可怜的鸟飞走,用一根小树枝搅来搅去。

  黑壳的金鼻虫都变成花壳子,幸好,还能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

  然后仙人又在翻书查,能不能把金鼻虫放在水里洗。

  沈泊舟看他忙活个不停,插着空隙问师父这是什么情趣。

  师父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说谁家仙人的情趣是看鸟排泄。

  金鼻虫不能入水,但能入油。陶眠取来一小盆冷的香油,把虫子放在里面,让它慢慢爬。

  趁着这功夫,他给沈泊舟讲了讲前因后果。

  原来仙人忙活这通,还是为了治他的灵根。

  沈泊舟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他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和仙人聊聊心里话。

  “仙人师父,我……知道以我的灵根,很难在修炼之途有什么大的作为。何况我的领悟力又差,再怎么学,都不如黄师兄。”

  陶眠插了一句。他说你那黄师兄属于天纵奇才,鸡中的战斗鸡。它现在眼高于顶,连师父我都不放在眼里,就连为师都要让它三分,小六更是不必介怀。

  沈泊舟摇摇头。

  “虽然徒儿见识少,但也知道灵根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我怕仙人师父费尽心力为我奔忙,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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