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自己在被人下邪术。

  因为他现在躺在一个阵法中间，周围点燃着一排排蜡烛，将他围了起来，每一根蜡烛都被红线牵引，红线上挂着符咒。

  若不是他的目光越过蜡烛红线后，看到铺着红色地摊的台阶上，正趴着一个白色衣服的男人，这男人还是个熟面孔时，肯定会那么想的。

  一袭白袍在红色背景的衬托下极为惹眼，禄封的脸恰好是对着唐衿这边的，英俊完美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就好似许久未休息的人，实在撑不住后，才毫无形象地随地趴着睡一会儿。

  抬脚越过红线蜡烛，唐衿特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他。

  来到禄封身边后，唐衿凝视着他的脸蹲下身去，连呼吸都轻轻的。

  禄封和纪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

  可偏偏这么不像的两个人，却是同一个人……有时候真会让唐衿产生恍惚。

  正瞧着呢，眼前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宇轻轻一蹙，旋即缓缓睁开双眼。

  “嗨，早啊——！”唐衿下意识抬手笑着打了声招呼。

  却见禄封神色一顿，下一秒，眼眶快速泛红，面上却是克制着情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脸上的笑意陡然一僵，误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唐衿还未反应，便被人一把拥入怀中。

  禄封抱着他的力度很紧，似乎要将他融入骨血之中，不再分离。

  尽管没能看到禄封的表情，但唐衿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极力压抑和控制着情绪，不自觉放轻了语气：“……怎么了？”

  “成功了……”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唐衿感觉到头顶被人轻轻抚摸着：“固魂阵……成功了……”

  颤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哽咽，唐衿想仔细倾听一下，禄封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好像想透过肌肤传来的温度，确认他的平安。

  ［……固魂阵？］

  ［嗯，你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导致这具躯体完全没办法完全承载，神魂不稳，他为了能够稳住你的神魂，日夜不休，茶饭不思，翻阅过许多古籍，才找出来这么个办法。］

  系统叹气：［也还好他努力稳住你的神魂，不然离成功之道就临门一脚的我们，会功亏一篑。］

  听到日夜不休茶饭不思那里，唐衿才后知后觉禄封瘦了不少，被他圈在怀里时，就有明显的感觉。

  ［有个好消息。］系统忽然说：［禄封的好感度已经是百分百了，你可以先抽取他的碎片。］

  听到这里，唐衿脑袋动了动，然后从禄封的怀里抬起头来，恰好对上一双清明的眸子。

  禄封也在看着他，静静地，不知道盯了他多久了。

  心里迟疑着，唐衿的视线错开禄封的眼睛，然后往下滑落，落在他唇形完美的薄唇上，心里犹豫。

  如果可以，先收取一个人当然好，这样就不用辗转在两个人的身边，可禄封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