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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 2)


  “半年前从软玉阁中回来的时候,月娘其实教了我一支舞,我还一直在偷偷的练着。虽然月娘说,我平日都是舞刀弄枪的,连跳舞都带着杀气,瞧着并不好。且而那支舞是跳给心上人的,带着杀气可怎么行。所以啊,我就没告诉你。想着有一日等我练好了,再跳给你看,这么不就是惊喜了么?”

  一路说到这,我亦是面上发烫,难为情的干笑了两声,”但是如今我想,我果然还是先告诉你吧,这样你才能多心疼我。我也想多心疼你,你如果能告诉我,你不来看我是因为在刻苦的练剑,那我也不用觉着那么寂寞了。”

  “……”

  话音落了,温珩却迟迟未有反应。我想我难得表露一次心迹,他居然连个嗯都不给我,实在是欠收拾。

  正要变脸,温珩却忽而开口唤了我一句,“阿禾。”

  我僵硬了半晌不敢扭向他那一边的脖子,在思想之前下意识的偏了过去。再眼睁睁的见着温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来,在我的唇上温吞的啄了,左一口,右一口,再一口。

  饶是我心神再坚固,此刻也是若遭电击的卡了良久。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见我一阵没有动静,朝我微微一笑,便勾着我的腰,径直将我推倒了,推倒了!

  我眼前一花,得见漫天星辰惴惴,与一个就势覆上来的温珩。

  心中呼啸着无数句,深藏不露啊,深藏不露啊!分明一张禁欲乖巧的脸,竟然,竟然!

  我矜持且略慌的推了推他,“呃……温珩啊,虽然咱们是有婚约的,但这么早不大好吧。”

  身上温珩默了半晌,低低笑了,“你这么说,才会害我动歪念。”

  我心中一定,唔,那就是说之前没有动歪念咯,甚好甚好。“那你这是……”

  温珩稍微动了下身,移到我身侧。差不多是紧贴着,侧身将我静静的瞧着,眉底眼角具是笑意,“想你陪我睡觉。”

  “……”

  过一阵,“睡草地上会凉么?你可以过来我这边些的。“说着,便朝我张开了手臂。

  我牵了下唇角,顺带不动神色挪开一块枕着我腰的石头,“不凉,不凉。”

  ……

  溪流潺潺,伴着夜空独有的空旷与寂寥,交织成一曲安定。

  我还是第一回同温珩共眠,却没感觉到太多的局促,只不过心里头暖暖的,很是开心。

  “阿禾,我也有件事想同你说。”他的声音很轻。

  “恩?”

  “我尚且还记得自己的父亲是谁。”

  “那你想去找他么?”

  “不知道。”

  我轻轻与温珩十指交握,温和的风声滋养着睡意。

  “想去的话,我会陪你的。”

  ……

  七月中旬,舅舅忽而的逝了。

  对外作的宣称是病逝,但我知道,他体内有致命的陈伤,拖了这么些年,才终于灯枯油尽。

  那年我十九,旋即入住正宫,平抚庄内外的骚动。这一番动静,自然也见了不少血。

  海水分离开南北两陆。与北陆的皇权专政不相同,南陆没有所谓的政权,有的只是像我栖梧山庄一般的分割一地的势力,无论大小,都是按武力来统治的。所以击败了慕容凌的我,才能顺当的入住栖梧山庄,而那些曾看轻我的下人也未有一句多言。

  并非自夸,十八岁时,我的剑法造诣已经高于舅舅。所以那之后,连舅母都不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了。

  这样的统治,何其野蛮。

  老嬷一次说漏了嘴,曾同我提过,我的父母都是死于仇杀的,是舅舅救了尚还在襁褓中的我。

  时隔十九年,舅舅也几乎是因同样的理由去了,走前将我放在栖梧山庄正主之位,仿佛是将我投进了一个黑暗又奢华的轮回。

  我其实更向往北陆的太平,自小便是如此。

  老嬷的家乡在上京,所以她常常会给我讲,那里皇权统治下的太平盛世,繁荣场景。虽然也会有争执,却不会若南陆一般视人命为草芥,一言不合而刀剑相向。

  所以我年幼时但凡见着个温文尔雅,瞧着有修养的人,比如温珩,都只会暗暗笃定的以为,他定当是北陆大户人家的少爷了。

  诚然,我的那一回的笃定并没有出错,温珩的确是北陆之人,也的确称得上是大户人家。

  他的父君,正是北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温辰。

  ……

  离开栖梧山庄的那年,我二十一,温珩十八。

  栖梧山庄彼时内外安定,慕容凌比我更享受权利带来的快感,即便我不用嘱咐,他也依然忙前忙后的为着栖梧山庄。

  我自小见惯了他那鼻孔瞧人的高傲样,咋见他这么鞍前马后,实在是别扭。

  我离开之后,暂由他接管山庄内事物。

  舅母始终不肯认可我与温珩的婚事,好在她自小没将我怎么放在眼里。除了一回巴巴打算将我塞给那个如今染了一身风流债,前段时间刚弄出血祸来的轻浮公子外,同我几乎没什么交际。故而我也不很看重她是否认同这场婚事。

  去上京的路上,我与温珩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成了婚。当着沟通南北两陆的大海,传说中的”天之涯“,相互许了一番当初以为似模似样、后来瞧着都孩子气的誓言,姑且算是私定终身了。

  此番去上京,乃是为了见一见温珩的父君的。虽然按着温珩的话来说,温辰并不见得会认他。

  温珩的娘亲出身风尘,纵然名极一时,甚至于惊动皇城天子。却在隐世委身温辰之后,连温府的门都没能入过。心灰意冷与其断了关系,才晓得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