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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项向阳第12节(2 / 2)


  曲怀瑾想说这层楼都是办公室,没几个病人,转而又觉得这样会越扯越多,索性不唠叨了,嘟喃了一句:“你也不是我老师了,讲起大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

  沐念阳耸了耸肩,半开玩笑:“怕人知道我带出来的学生没有责任心,砸了我的招牌。”

  “谁没有责任心了?”

  “不知道,我随便说说都不行了?”

  “……”

  曲怀瑾上午并不忙,收了几个病人,写了病历,又带着两个学生下楼去查了房,几个小时一晃,就到了中饭时间。

  她嫌食堂饭菜不对胃口,跑了老远到宋雅歌母亲开的小店里吃了一顿,顺便看看干儿子。

  宋雅歌不在,到医院值班去了,这边又忙,宋妈妈只得把小其谦带过来。

  两岁多的娃娃话还讲不大清楚,又因为宋雅歌坚持让孩子讲x市方言,魏家那边又是北京来的,小孩子分辨不清,时常半方言半普通话杂着说。

  曲怀瑾两个多月没见这孩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大清楚孩子说的什么,只咧着嘴跟着娃娃笑。

  宋妈妈最近似乎因为孩子爸妈的事操碎了心,白发新增了不少,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时候闹死闹活非小魏不嫁,转眼那么些年过去了,又天天哭着喊着要离婚,他们倒是轻松自在了,苦了这孩子,才那么丁点儿大,往后没爸爸了该多可怜哟。”

  林夕和的事宋雅歌没和老太太提过,曲怀瑾也不好明说,只低声安慰:“都到这个地步了,即便不离,往后日子也不好过了,雅歌也快三十的人了,自己在做什么清楚得很,阿姨您也别担心了。”

  “没法不担心啊,曲曲,你也知道雅歌那孩子从小没爸爸,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比谁都不希望自个儿孩子没父亲,问她为什么非要离婚,她也不肯说,我看人小魏挺好的,就是那亲家母尖酸刻薄些,但这几年都忍过来了,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么个结果。”

  “感情的事,也说不清楚,随他们去吧,再说那俩都是倔脾气,您跟着着急也没用。”

  宋妈妈却落了眼泪,估计觉得在小辈面前哭哭啼啼有些丢面儿,又抬手胡乱抹了几把:“你和雅歌都是好姑娘,老天不长眼啊,让我的姑娘们遭这份罪。”

  曲怀瑾一手抱着小其谦,又腾出一手去帮宋妈妈顺背:“没您想的那么严重,男人嘛,又不是没了他们不能活,要是想再找的话,遍地都是,用不着一棵树上吊死不是?”

  老太太戳了戳她的脑袋:“就你这嘴厉害,老太太我说不过,你要吃什么?我让厨房给做。”

  “老样子,嗯……红烧肉还是免了,最近不想吃肉。”

  “行,你看着其谦,我去招呼他们一声。”宋妈妈起身,朝小厨房方向去。

  看老太太进了厨房,曲怀瑾收了视线,轻叹一声,伸着手指点了点娃娃小巧的鼻尖:“你以后可怎么办……”

  娃娃不懂,只抓着她的手指咿咿呀呀乱讲一气,未了失了兴致,软踏踏地往她怀里一倒,眼皮耷拉几下,打起了小呼噜。

  还是小孩子好。曲怀瑾想。

  大人那边闹得天翻地覆,到了不知事的孩童那里,还抵不上失了一个心仪玩具来得难过。眼睛一闭,就能睡得香甜,就是醒了,也用不着担心医患纠纷、同事关系、房租电费等若干又若干。

  这大概是所谓人性矛盾的表现形式之一,小孩子迫切想要长大,大人又万般羡慕着孩子的无忧无虑。

  就像懵懂的少女渴望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爱情,遍体鳞伤之后又希望能做回那个最初的自己。

  即便知道不可能,还是心存幻想,愚人愚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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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养女儿?

  曲怀瑾和沐念阳约了午休时间讨论课题的事,快速解决了午饭,到公交车站牌的时候,刚好遇着值班回来的宋雅歌。

  没精打采几乎快成了那姑娘的代名词,曲怀瑾摇头,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昨晚上又没睡好?”

  宋雅歌拧了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两口,含在嘴里一会儿,才咽下:“他在我屋里呆了一晚上,你让我怎么睡?”

  “怎么说?”

  “下个月六号小其谦生日,他说就算离婚也该等孩子过完生日。”

  曲怀瑾了然:“魏子奈这回挺坚持,看来是真舍不得你。”

  宋雅歌扯了扯嘴角,笑得挺僵硬:“谁知道呢?”

  “你也别折腾了,离还是不离,都尽早下个决心,再和阿姨好好说说,老人家又顾店里又要操心你这些事儿,该享福的年纪,别老让人闹心。”

  “我知道。”十二路车过来,宋雅歌朝她摆摆手,“快走吧,就不耽搁你了,有时间再细聊,我还得回去带孩子。”

  “你下午没班?”

  “没心情上,和同事调了,晚上再去。”

  曲怀瑾点头:“那就好好休息,陪陪老人孩子,别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看了都担心。”

  像是受不了她的唠叨,宋雅歌连拉带拽地把她赶上了车:“快滚快滚,你个同情心的坏女人。”

  曲怀瑾投了硬币,回身又交代了几句,看宋雅歌一一点头应下,这才放心地朝里走,寻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宋雅歌还站在路边,露着八颗大白牙朝她挥手。

  这场景有些熟悉。

  四年前她动身去上海的时候,宋雅歌也是这么站在动车站的玻璃墙外冲她挥手,也是挂着这么傻里傻气的笑容和她说路上小心。

  那时候恰逢魏子奈学成归国,分隔两地的情侣再度相聚,曲怀瑾还记得前一晚在宋雅歌的小窝里,那姑娘高兴得直蹦跶,嘴里念着:“他说他很想我,他还说要娶我,我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相同的人,相似的景,隔了四年来看,却少了曾经的感觉。

  时间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她感慨。

  车子绕了半个城区,曲怀瑾到市医院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

  沐念阳打了两次电话过来,又发了四五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