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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5)(1 / 2)





  下一秒, 池闲猛然将一直攥在掌中的屏幕碎片洒出,在碎片反射的光影中,他迅速收手,半俯身体, 以总控台为掩体,只手瞄准了阮杜兰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出膛的同时,一声嗡鸣在空间中回荡。

  阮杜兰左手悠闲地垂在身侧,右手像在推着什么东西似的前伸。面对飞速射来的子弹,他站在原地,没有避开,而是往左一摆手。

  陡然间,池闲感觉到大脑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就好像骨骼正在遭受炙热的灼烤。

  眼中飞速远离他的子弹竟然减慢了速度,而他握着枪的那只手也被一股无源的力量扭曲,甩往一边!

  下一秒,池闲手里的枪也被甩了出去,在不可见的角落撞出几声鸣音。

  阮杜兰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到池闲眼底忽然露出的狠意。

  池闲侧过身,阮杜兰这时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中竟也握着枪支!

  不等阮杜兰反应,池闲已经扣下扳机,子弹如雨点般全部倾泻而出。

  但他瞄准的不是之前的目标,而是阮杜兰的右臂!

  砰!砰!砰

  子弹钉入阮杜兰的肘部关节,炸断了连接上臂与小臂的筋肉,他的右小臂随即脱落,飞到一边,断口处露出微微泛光的金属物件。

  这七年,在与阮杜兰漫长的相处过程中,池闲早就觉察到这个男人的右臂上有可以释放强电磁的装置。

  装置脱离阮杜兰身体的瞬间,池闲感觉到从自己金属骨骼上传来的灼烧感减弱了。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智脑,发现智脑投影出来的画面依旧凌乱。

  看来右小臂上的电磁发生器装配着独立电源,在脱离供能体的瞬间并不会立即失效。

  尽管眼前的阮杜兰已经失去了自主操控强电磁的能力,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威胁。但池闲心知肚明,自己此刻的情况并不乐观。

  他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两人再度僵在原地,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阮杜兰的手臂断口处闪着几道细小的电流,他晃了晃,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是我的恩人、我的老师,是我崇拜和敬仰的前辈。你为我指点了方向,如今却从那条道路上偏离。沉默须臾,池闲率先开口,声音里透露着冷意,你明知故犯,已经被腐化得丑陋不堪。

  他的尾音短促,似乎想止住一声从内心泛出的叹息。

  对,丑陋!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阮杜兰的情绪因为池闲的话与变得激动起来。

  他用左手指着自己满是瘢痕的脸,连同表情也变得狰狞:二十年潜伏!得到了什么?毁容的脸,瘸掉的一条腿,伴随终生的伤痕!

  阮杜兰的身体没有比池闲好到哪里去,同样残破不堪,甚至遍布着比池闲身上更可怕的手术缝合痕迹。

  这就是他卧底地下黑市这么多年的全部回报。

  池闲冷漠地站着,视线顺着阮杜兰的动作瞥了一眼。

  那些留在阮杜兰身上的伤痕,他曾将其视为不可否认的勋章,但后来,就当成了刻着恨意的铭。

  他们看着我死,不,不是看着阮杜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是他们忘记了他们的情报员,是他们背叛了我

  你比谁都清楚,行动处并非没有出手,可是那一年爆发了獬豸战争。池闲注视着阮杜兰,目光充满了平静的悲悯,政府孤立无援,自顾不暇

  他们自顾不暇,我也会去寻找我的出路。阮杜兰低低地冷笑一声,打断了池闲的话。

  池闲没有气恼:那就来算你我的账。

  一切都是账,一切都能算?阮杜兰古怪地笑了一声,我是你的再生父母,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报答我的,现在你想来要我的命

  你还想让我报答你什么?池闲从总控台边绕出,向前逼了几步,报答你策划爆炸让我粉身碎骨,报答你让我变成一个破破烂烂的残次人造废品,报答你在我身体里安装定位系统?

  知道那么多,记得那么多,却不敢提我是如何在你父母被抓的时候,把你送出国外,给你带来一线生机的。古怪的笑意在阮杜兰的面庞上如腐菌一般扩展,掀了家国大义的皮,你和我一样,不过记仇不记恩的畜生。

  你就是那样的人,对姜霁北也是如此,只是他家境优渥,与你没有冲突而已。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向前踱了两步,换个穷的丑的,你能跟他走?

  说完最后一句话,两人之间仅剩几米之隔。

  见池闲僵在原地,脸色急剧变幻,阮杜兰的眼中泛起轻蔑的笑容。

  抓住这预料之内的空当,他的步法在须臾间变化,蓄能已久的左手如重炮般冲出,狠狠地击向池闲的心脏!

  咚!

  室内爆裂出一声巨响。

  阮杜兰的拳头对面,竟然出现了池闲青筋暴起的拳头!

  刹那之间,两个拳头撞在一起,连空气都因此震荡。

  池闲一步不退,用自己一身破铜烂铁抗衡着拳头处传来的巨大的力。

  通过阮杜兰的断肢裂口,他再度确认,阮杜兰的确已经更换了技术领先全球的精良人造脏器与义肢。

  阮杜兰早就摆脱了残破身体,刚才的苦情与绝望,不过是蓄积能量的**,用来蒙蔽池闲罢了。

  只不过,阮杜兰会演,池闲比他更会演。

  阮杜兰脸色狰狞,将所有的力气都灌向自己的左手,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的池闲:跟我比,你就是个破铜烂铁

  是吗?池闲和煦地笑了起来。

  那是从未在义父面前展露的笑容,仿佛谢幕的演员重回台上时的灿烂笑容。

  这样的笑容让阮杜兰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池闲的另一只手握着枪,连拳头带枪托地,狠狠砸上阮杜兰的下巴!

  阮杜兰被这一下打得脑袋发懵,但二十年的秘密情报员素养早就刻进了他的肢体记忆里,他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蹬,避开池闲袭来的第二击,并敏捷地用左手反击回去。

  池闲没有躲,硬生生从正面拍开这一拳。

  阮杜兰丝毫没有留情,他的招式完全是冲着要池闲的命去的,池闲也不甘示弱,每一次攻击都指向阮杜兰的要害。

  在空气的爆裂声中,每一下都带着满腔强烈的愤恨与复杂情绪。

  也许,两人还是在演,看似在死斗,其实都各有想法。

  缠斗中,池闲闪转腾挪,不管阮杜兰如何引导,始终不离总控台前方的区域。

  他逐渐可以确定,阮杜兰当前的目的就是拖住他,放置实景电影装置的时间越长,装置就越有可能被非影响层的编写者上传的补丁修复。

  突然,阮杜兰摆动垂在身侧一直颤抖的右臂,用断臂接口接下了池闲击出的拳头。

  拳头与臂膀传来电击的麻痹感,池闲一个趔趄,被阮杜兰掀翻在地。

  阮杜兰一脚踩在池闲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色皮鞋毫不留情地在池闲的心脏处反复碾压。

  剧烈的疼痛让池闲的额头浸出细密的冷汗,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两人对视。

  用我教你的招式对付我?阮杜兰讥笑道。

  池闲冲掉在地上的断臂眯了眯眼,似乎在反讽阮杜兰没有发现强电磁发生器的电源已经耗尽:智脑重建了加密通道,我的帮手们已经在到了。

  阮杜兰的鞋尖调转了一个方向,朝向总控室门口:你的男人和脑子受损的女人确实能让你死得不那么寂寞。